吻到最后,闵维义主动看着她梨花带雨的眼睛:“玉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爷替你赎了身,娶你进府吧?”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真的?”“暖玉”演了这么久的戏,甚至把疯秀才设计压箱底的活儿全抖落了出来,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由得两眼放光,脸上尽是一副幸福得要死的小女人表情。
“当然是真的了!爷还能骗你?怎么样,你乐意么?”闵维义眯笑着眼看着她。
所有人的神经此刻都绷紧了!
戚继光的脑子在飞快旋转,他第一眼望向了钟钦良,只见钟钦良好象也很激动,手里抓紧了“温香”的手,有一两次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估计是在犹豫,他其实也愿意替“温香”赎身并娶她过门,只是仍然担心这些青楼女子的身份问题,怕传出去不好听而已。
怎么办?是进还是退?
眼见“赛桃花”和两位花魁的眼光都望向了自己,戚继光的内心也紧张起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自己只要一点头,两位女子半推半就一下,没准很快就会嫁入巡抚府为妾了!
但是,一贯冷静的他并没有冲昏头脑,他总觉得钟钦良的眼光有些不坚定,不光是有所担心,好象仍然存在着一丝疑虑。
这种眼光与他和闵维义刚才闯入自己房间验证是不是和美女真干时是一样的!
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还是先下一步缓手棋,没准更有效果,还更自然一些!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张大了嘴巴,作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眼见南爷摇头,几位女子迅速会意,明眸善睐的“暖玉”眼中流露了一丝遗憾,但她还是用一种令人爱怜的声音遮掩了过去:“爷!奴家当家愿意!不过,这可不是奴家能说了算的,这还得问妈妈桑……”一边说着,一边眼里还掉下泪来。
“哦……”闵维义明显感觉到了遗憾,轻轻替“暖玉”擦着眼泪,对她好言相劝。
不过她说得没错,她只是一个###的,自己说了不算,身家性命全部都已经卖给了桃花馆里,要想帮她赎身,还必须得听老鸨的。
浙江巡抚把脑袋转向了“赛桃花”:“妈妈桑……”
“赛桃花”何等老练之人,刚才看见戚继光摇头,迅速明白他是想用缓兵之计,先不着急应承,再好好吊一吊这个大人物的胃口。
于是还没等闵维义这句“你看行不行”问出来,她就直接抢过了话头:“哎呀呀!我说二位爷今天还是头一次来,这给姑娘赎身可是大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戚继光也在旁边帮衬着说道:“真是真是!咱们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怎么象是生离死别一样哭哭啼啼起来?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咱们千万别哭,一定得笑。再说了,这个地方咱们又不是以后不来了。这事慢慢再说,慢慢再说哈!”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钟钦良终于发言了,对着闵维义点了点头:“闵兄,他们说得对啊!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咱们先继续吃饭,要不然一会儿菜都凉了……”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身边的“温香”眼里也掉下泪来,而且非常猛烈,“扑簌簌”地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他急忙搂住她的肩膀:“宝贝,你怎么了?你怎么也哭起来了!”
就这短短的几秒钟,“温香”已经哭得象一个泪人儿一样,转眼间竟然满脸都是泪水,她也不擦,也不说话,就那么瞪着两个大眼睛发愣,任由眼泪掉下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钟钦良急忙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替她擦拭,她身上的清香好象瞬间消失了,能够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浓浓的敌意。
他迅速猜出了美人的心思:“香儿,你是嫌我没有主动说娶你是吧?你放心!我对你的情意也象闵兄对玉姑娘一样,绝无二心!只是你也得容我慢慢安排这件事情吧,毕竟你们赎身、我们娶亲,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你说呢?”
末了,他可能觉得这么说还不足以表明心迹,也竖起了一个手掌:“我说的如有谎言,天打五雷轰!”
哭得梨花带雨的“温香”这才止住了哭,两只手在他胸口抡起了粉拳:“这可是你说的,你可要真心对人家!”一通捶打之后,拉住他的手拽了下来:“我也不要你赌咒,你只要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得得得!又哭了一个!本来都是好事!咱们就别哭哭啼啼的啦!”戚继光这时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拿起一个包子在手里上下掂了几下:“我说二位姑娘,再哭下去,你们的眼睛和脸蛋可就肿得象这包子一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