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顿时平静踏实了很多,年少气盛的努尔哈赤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哈哈哈!还好这上面有注解!代善叔叔,咱们这下确保一定能胜了吧?”
代善却是越看越眉头紧锁,他从小研究阵法,知道这其中的奥秘,这个图和旁边的注解只是一个正常状态的标注而已。
排兵布阵,其实重在双方对垒时的主动变化和互相牵制,换句通俗一点的话说,最重要的是变阵和应变。
上一场,自己的一字长蛇阵被破,被人认出来只是一方面,对方三支队伍都在现场成功地执行了破阵方法,而自己的变阵没有起到相应的效果,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也就是说,即便敌人知道破法,但刚才自己的蛇头蛇尾只要设法合龙,依然能够反制对方,把对方弄死。
所以,阵图和破法只占三分之一,现场应对才最重要,占到三分之二。现在只靠图去破,没有经过任何演练,如果大明一会儿变阵,打乱了这图中的顺序,女真铁骑又从来没有经过演练,毫无执行力可言,那就是真是有去无回了。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得考虑这个公子哥儿的积极性,也别打击刚刚恢复起来的士气。
只能希望有奇迹出现了!
想到这儿,他站起身来,哈哈笑着:“少首领说的对!既然有破法和注解,咱们就照此而来吧!你看,书上说必须始终从‘吉门’入和出,也就是必须从生门、景门和开门出入,我们就兵分三路,从这三门入!再调换一下位置,仍从这三门出,就能击破敌阵。怎么样?”
“好!代善叔叔!你是女真第一智多星!就听你的!”一下子由极度愁苦到极度兴奋,努尔哈赤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代善抬眼看了看阿诺托,阿诺托觉得他俩现在有些拉虎皮扯大旗——自欺欺人的味道,没什么真本事,尽干些忽悠自己人的事情,极度不靠谱!
但事以至此,时间紧迫,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这样了!就当豪赌一把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把眼睛凑到兵书前好好看了看,说了一句:“好吧!那我带一队人马从生门入,从景门出!”
代善看到他主动请缨,略下宽心:“好!那我也带一队人马,从景门入,从开门出!少首领,就请你也带一队人马,从开门入,从生门出吧!”
“好!”少年壮志不言愁的努尔哈赤眼见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要到来了,痛快答应一声,抓起桌上的兵书就走!
……
两军阵前,女真低沉的号角吹响,最前面的努尔哈赤看了一眼身后的女真铁骑们,个个士气高昂,一下子更加亢奋,将手中的木棍向前一指,大声高叫:“兄弟们!冲啊!”
“冲啊!”女真铁骑们策马向前,准备一雪刚才两阵连败的前耻!
两位正在半山上观看的女真首领,此时也都激动得站起身来,和手下一起发出“呜呜呜”的叫唤声,为山下的冲锋的铁骑们加油。
觉昌安满噙着热泪,动情地对王杲说道:“兄弟!你知道每次带兵作战,我最激动的是什么时候么?就是这个铁骑冲锋的时候!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毫不后退地向前冲,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王杲也很动容,握住他的手:“大哥!放心吧!现在努尔哈赤他们这些年轻人已经接过我们的班了。只要我们一路冲锋,没有什么能够挡住我们的!前面这些人,只能随着我们铁蹄踏过,成为一个个乖乖待宰的羔羊!”
……
羔羊!每个人都把自己当作恶狼,把敌人当作羔羊!却忽视了有些时候,敌人温柔羔羊的外表下面,可能是同样凶残的恶狼,甚至是更为厉害的头狼!
……
龚正陆眼见敌人兵分三路,直奔三个“吉门”而来,不由得笑了:“看来他们这本奇书还真是好东西,不光记载了阵法的名字,还记载了阵法的具体位置和破解之道!”
李成梁顿时紧张起来,急忙问了一句:“军师,敌人可是来势汹汹,咱们如何应对?”
龚正陆笑了笑:“大将军,放心吧!这三人只知道看图说话、照本宣科,虽然现在直奔三个“吉门”而来,但是等他们到了跟前,就会发现他们的面前根本没有门,只有一道弯弯曲曲的黑白分界线,看他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