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七夕心口微暖,眼泪更加止不住。
轩辕长倾扶了扶额,淡漠的口已不耐到极点,“本王最厌女人哭。”
夏侯七夕嘎然止住哭声,扬起臻首,脸上泪珠摇摇欲坠,真是我见犹怜的一朵带泪梨花。
“长倾哥哥……”她哑着声音呢喃,再不敢发出丁点哭声。拿出锦帕擦拭脸颊,纤弱的姿态,自有女子绵软无骨的风情。
“七夕是喜极而泣,才不是哭。”
“哦?说说看。”轩辕长倾眼底冰寒,唇角勾起浅浅弧度,似笑非笑,带着一丝狡黠。
“七夕是想为王妃姐姐的事情向长倾哥哥道歉。”夏侯七夕以自己容颜最美好的角度呈现给轩辕长倾,柔弱的就像一朵小白花,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没有擦拭干净的泪珠,晶莹剔透地惹人怜惜。
“七夕自小……仰慕长倾哥哥,那日是妒火攻心……才会听了宫女的挑唆,误会了王妃姐姐和上官将军……七夕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这一个多月的禁足,想了很多,也明白很多,就希望长倾哥哥能原谅我。不过今日,长倾哥哥能与我说上两句话,七夕……好开心。”
夏侯七夕娇羞不已,脸上挂满红云,快低垂到胸前的头看不到是何神情,不过她能感受到轩辕长倾落在她身上专注深沉的目光。
这是她思考多日的说辞,轩辕长倾喜欢柔弱心思澄净的女子。
当日,宫宴上,她已犯了大忌。
如今,再不想方设法挽回,只怕自此就要失了翻身之机,要被夏侯云歌彻底夺走轩辕长倾了。
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输给夏侯云歌。
因而不如大方表露心思,将自己的失误归为是女人间的嫉妒心,这般也能得他一丝宽悯,若是处理得好,得几分心软……
夏侯七夕声若蚊蚋,却又字字清楚的落入轩辕长倾耳中。
“姐姐自小是天之娇女,而七夕生来失怙。而我的未婚夫婿,却成了姐夫……七夕再也不能……”欲语又凝噎,强自出声说下去,“不能成全从小的一片痴心,而今唯有默默祝福……你们了。”
夏侯七夕目光热切的抬眸望着轩辕长倾,当众将心底的爱意毫不保留地全部展露出来,也羞红了脸颊如那美丽的晚霞。
轩辕长倾第一次被女子如此大胆的表露心迹,依旧一脸淡然浅漠,没有丝毫微妙变化。就好像夏侯七夕说的,完全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激不起丁点涟漪。
他和夏侯七夕虽从小就有婚约,只见过那么几次。他对夏侯七夕的印象很淡,只是知道这个女孩,将来长大后,会成为他的王妃,仅此而已。
这时,东朔送进来一封贴有鸡毛的信件。
轩辕长倾即刻面容颜色谨慎起来,随手接过信件,匆匆道,“七夕,本王有要事处理,改日再说。”
夏侯七夕被东朔打断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正暗恨不已,心思一转,强颜欢笑道。
“长倾哥哥,正事要紧。七夕就先行退下,不过希望长倾哥哥和姐姐改日能到公主府上,七夕新学了几道菜,做为赔罪。”她期盼的目光,幽幽地望着轩辕长倾,任谁都不忍驳斥。
“好。你且先回去吧。”
轩辕长倾攥紧手中信封,也没在意去听夏侯七夕说了什么,只想着快点打发掉,随口含糊一声。便和夏侯七夕一起离开柳依依的房间,他直奔书房,夏侯七夕则被东朔引路出了紫荆苑。
夏侯七夕走出紫荆苑,迎上高升的太阳,唇角扯出残忍的笑意。
碧倩看到那样的笑意,虽然觉得骇人,还是长舒一口气。
看来公主心情不错,今日不会挨打了。
“夏侯云歌,我要让你死!”夏侯七夕回头瞪向紫荆苑的方向,低声咬牙。
听说夏侯云歌和轩辕长倾去菩提观祈福,最后只有轩辕长倾一个人回来,夏侯云歌连着几日都没有返回王府。
如此天赐良机,正是夏侯七夕反败为胜的好机会。
夏侯七夕忽然抓紧手中绢帕,“碧倩,你还打听到什么?”
“刚才奴婢跟梦儿套了几句话,据说这府里,后院的人,都不许再踏入紫荆苑。尤其是……”碧倩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秋水居的锦画孺人,据说是疯了。这个消息很严密,外面一点风声都不知道。是方才奴婢趁着去茅厕,绕了一圈小厨房,听到紫荆苑的几个下人在悄悄嚼舌头。说是王妃好威风,果然不愧皇家公主风范,连君家的小姐,都敢囚禁。”
夏侯七夕唇角的笑意越勾越深,那日来摄政王府,君锦画还趾高气扬,还一副王爷夫人的架势。在她从桂花园出来回府的路上,又撞见君锦画,还是一副唯我独尊,一副将她踩在脚下的表情!
君锦画不过是个小小孺人,她是皇上亲自御封的襄国公主,不知比君锦画身为高多少。如此不顾尊卑的耀武扬威,她怎咽得下这口气。听说日前柳依依落水,是被夏侯云歌所救,便好一阵煽风点火,又吓唬君锦画,外界都传是君锦画推柳依依落水,夏侯云歌不知对轩辕长倾说了多少坏话,气得君锦画脸色极其难看,她才笑着离去。
如今还不是落个疯子被囚禁的下场,夏侯七夕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与舒畅!
“公主,这件事……”碧倩拖着深远的长音。
夏侯七夕笑得神情阴沉,小巧的五官漾满邪恶的诡异,“若是君家知道了,不定要怎样整治夏侯云歌!摄政王府不敢外传此事,便是怕现在战事将起的时候,得罪君家了。”
“公主,我们?”
夏侯七夕扶了扶哭得涩痛的眼角,“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且稳一稳,看看情况再说。”
夏侯七夕望向主院方向,疯狂的势在必得之色盈沸而上,直冲心头!
夏侯云歌,不必我动手,自有人欲除你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