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景宏也焦急赶来,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脚步沉重地走向轩辕长倾。他的手就搭在轩辕长倾的肩上,这才知道轩辕长倾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
“天干物燥的,失火也正常,你别担心。”轩辕景宏说完就后悔了,他听宫人回禀了,已经确定夏侯云歌就在里面。
“烧了也好,襄国公主已逝,属于她的东西,本就应该随着襄国公主一并离去。”轩辕长倾忽然牵起唇角,扬起一个笑容,让人看着比不笑的时候更吓人。
轩辕景宏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是手在轩辕长倾的肩膀上,紧了紧,算是安慰。
大火连续烧了一天一夜。整个皇城都看到,皇宫的方向失了火,那浓浓的烟雾,直冲云霄,场面极为震撼。
火场刚刚扑灭,轩辕长倾便要冲进去,被东朔一把抱住,死不都不放手。
“王爷!残骸余温还没散尽,您不能进去啊!一天一夜都等了,不怕再等等。”东朔没有说,即便找到,也是一具不成样子的焦尸,早些找到和晚些找到的结果都一样。
轩辕长倾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却忽然浑身无力下来,推开了东朔,好像恐惧一般,一步步的后退,想要逃避似的远离。
“夏侯云歌一定逃了!统统去找,将整个皇宫翻过来,也要找到她!”轩辕长倾的声音,沙哑的好像裂帛,极为刺耳。
即便众人都匆匆奔跑着去寻找,依旧心里都有一个念头,那失踪了两天两夜的皇后娘娘和王妃,始终没有找到丝毫线索,很可能就隐藏在这场大火之下,成为了两具焦尸。
后宫中,见过轩辕长倾表情的宫人们,都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就怕轩辕长倾发狂,来个血洗皇宫陪葬,那就是一场劫难了。可对于那些前朝的臣子,却是乐意见得,夏侯云歌早早成为焦尸一具,就断绝了所有的后患。
轩辕长倾大步流星地除了荣庆宫,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跟在后面的东朔,伤口未愈,只能吃力地小跑跟着。
“她一定逃了!那个女人太狡猾,太诡计多端了!”轩辕长倾竟然笑了,虽然苍白无力,却显得心情好像不错,因为想到了那个总是气得他跳脚的女人。
“王爷……”东朔不知说些什么,只担忧地说,“您要不要去找个太医看看,您的脸……”
轩辕长倾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刺痛难耐,却又觉得根本不疼,都没心口那个地方疼的难受。
“王妃就是个异数,本王在朝堂多年,又在战场上对敌无数,都没见过如王妃这般总是脱离本王掌控!她活像个泥鳅,抓也抓不住,一不留神就钻入泥里不见了。”轩辕长倾的声音依旧是很轻快的,却听不出任何欣悦的味道。
东朔在心里叹口气,那是因为王爷遇见这样的敌手,一般都毫不留情的杀了绝了后患。而对于王妃,王爷总是下不去狠手,因此也给了王妃多次可以翻身的机会。
轩辕长倾却是跟东朔想到了一处,“即便本王有意多次给她留条生路,就没见过如她这样越挫越勇的女子。如若换成别的女子,早就吓得乖乖呆在房里,面都不敢露了。”
刚走入琼华殿,因为皇上和摄政王都没上早朝,臣子们便都汇集在琼华殿,对昨夜的大火也都是焦灼不已,一见轩辕长倾满身烟熏,脸上也被烤的受了伤,众位臣子都跪在地上,高呼,“摄政王保重贵体,国家万万不能离开摄政王。”
轩辕长倾一挥手,那些臣子还不肯起身,也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老臣,说了一句,“死了也好,就干净了,摄政王和朝廷上都能松一口气了,看祁梓墨还如何以此为借口。”
轩辕长倾忽然就拔了东朔腰间佩剑,直接指向那说话的北越老臣子,吓得那老臣差点眼皮一番就昏死过去。
一帮臣子,吓得灰溜溜的赶紧走。而那剑下险些亡命的北越老臣,最后还是在同僚的搀扶下,连拖带拽地抬了出去。
谢文远离去的脚步,稍稍落后,俊逸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低声对轩辕长倾说了一句,“王妃吉人天相,多次逢凶化吉,这次也不会例外。”
话落,谢文远便抬步走了,背影依旧是笔直的如松如竹。
当火场的温度降了下来,宫人们便开始清理火场,终于在大殿的烧毁的柱子下面的残骸灰烬中,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已经几乎成灰烬的焦尸,周身散发着皮肉烧焦的恶臭味。
宫人赶紧来琼华殿禀报,“回王爷,发现焦尸一具,胸部还插着一把烧得几乎融化的剪刀。仵作已经查看,是一具女尸,且还怀了孕。由于女尸是趴着,腹部位置的胎儿,没有化成灰烬,隐约还能辨得那胎儿的残骸碎渣。”
轩辕长倾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王爷!”
不知是谁在耳边尖叫了一声。
轩辕长倾缓缓抬眼去看,只觉得天旋地转,手里的奏折也拿不稳,眼前很多人影在晃动,他身体一阵飘忽,感觉从天上一直跌落到深深的谷底。
一直下坠,一直下坠,眼前越来越黑暗,渐渐完全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