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但大顺子浑身又疼又累又疲又惫,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一帮人能逃到这里,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一口气松在这里,整个人都想躺下,实在没力气起来。
“你这女人,到底是你料事如神聪明过人,还是你知道什么内情?”大顺子依旧怀疑夏侯云歌的动机。即便夏侯云歌帮他们出谋划策逃出重围,他对夏侯云歌的成见依旧根深蒂固。
威武山可是损失了大半人马,喜忧参半,这场仗他们也不算全赢。
凤七娘也不看好夏侯云歌,这会和大顺子站在统一战线,哼了一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必须给个明确交代!寻常女子,怎会有你这样的身手!”
对于不知好歹的人,夏侯云歌一向懒得与他们说话。目光冷冷的射向凤七娘,冷若寒剑,就那样逼得凤七娘有些底气不足,只能一手叉腰更仰高了头,拔高了声音说。
“你以为老娘从小是吓大的!我……”
“七娘!”石君意厌恶地喝了一声,他现在几乎不想再多听凤七娘多说一句话。
凤七娘见到石君意眼底毫不遮掩的厌恶之情,憋得脸色涨红,眼底渐渐蒙上水雾。只能又幽又怨地望着石君意,将所有不满都压在心口。
石君意看向夏侯云歌,目光里温和下来,询问道。
“云姑娘,大家在这里稍作休息,接下来的路线还得好好商议一下。”
石君意心知肚明,这一路上,若不是有夏侯云歌帮着他,只怕也会如肖秋柏和大顺子那般,一路浴血奋战生死未知,根本不可能这般顺利就逃出来,人员还没有任何折损。
夏侯云歌对他来说,有救命之恩的情分。
而且夏侯云歌做事离落,设想周全,计划部署瞻前顾后的聪明睿智,另他实在叹服。在石君意的心里,甚至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将夏侯云歌放在肖秋柏的队伍中,只怕威武山也不会折损那么多人,没准有机会保留下来更多的实力。
肖秋柏看向夏侯云歌,目光依旧轻轻的浅浅的,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波澜,却是全然明白了夏侯云歌的担心。他低声对石君意说。
“大当家,云姑娘说的没错,想来我们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还是抓紧撤退,至于下一步怎么做,路上再做商议。”
虽然石君意不太明白,肖秋柏和夏侯云歌为何会这般默契地想到了一处,可既然连肖秋柏都说了,再不能疏忽,赶紧组织所有人,没受伤的搀扶受伤的,抓紧撤退出这个山坳。
官兵也不是吃素的,何必将他们想的那么愚钝,既然留了暗号引肖秋柏来会合,只怕官兵也会发现暗号,只是暂时还没参透明白,追上来的有些缓慢。
大家一路沿着松原河边一路向南走。
距离河岸不远,是个偏坡,那里土地干燥,不会因为土地潮湿留下脚印。河水的哗哗声亦可掩盖众人的脚步声,可这么多人走过树林,即便再小心,终究会留下蛛丝马迹。
石君意便留下几个人善后,将大部分的脚印痕迹全部处理,再快步跟上大部队。
肖秋柏捂住伤口,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愈显苍白无力,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嬴弱感。
夏侯云歌一看到肖秋柏,总是会不经意想到轩辕长倾。虽然轩辕长倾是重病缠身却总是佯装精神烁烁的样子,可肖秋柏那总是掩藏心思少言寡语让人猜不透的深邃感,确实有些像轩辕长倾的。
或许,肖秋柏的心思也如他的人般,寡言寡念,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可就是会让夏侯云歌觉得,他和轩辕长倾有些像。
殊不知,一旦心中有了深深的记挂,明明不像,也会执拗地误以为相像,那只是一种慰籍思念的执念。
偏偏夏侯云歌,不想承认。
不过,肖秋柏跟夏侯云歌,要比与旁人时话多很多,大抵是觉得找到了有共同语言,心念也经常不谋而合,从而觉得亲近吧。
“云姑娘,你是觉得,官兵背后有高人出谋划策,对吗?”
夏侯云歌低垂眼眸,实在不喜欢凤七娘总如钉子般盯着自己的敌对目光,还有大顺子的怀疑揣测,让她觉得后背生刺,浑身不自在,只好故意和肖秋柏走的近一些,尽量避开石君意,也远离凤七娘。
“一个能想到围困威武山,不废一兵一卒,就将整个威武山剿灭的人,可不是高人。”夏侯云歌顿了顿,继续说,“想来是个比较难对付的棘手人物。若不是对方没有临阵指挥,只怕我们也逃不出来。”
“那人应该是觉得,小小一窝土匪,不足为惧,有些轻敌了。没想到,我们威武山,有个大救星。”肖秋柏的声音虽然清浅,赞誉之意,不言而喻。
夏侯云歌摇摇头,不敢接受这样的赞美,“是我太幸运了。”
“是姑娘睿智,却谦虚不承认。”肖秋柏浅然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浮现一抹明亮的暖光。
夏侯云歌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到他的目光。
石君意看着夏侯云歌和肖秋柏,总觉得他们俩人的气氛有些暧昧不明,心口无端端升起一团火。
就在这时,一直在后面断后的人,匆匆跑过,急声道,“大当家,不好了不好了!官兵追上来了!来的人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