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蝶好似被触动了致命软肋，紧咬着牙脸色惨白，只是死死闭嘴并未说话。

楚凡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不等楚凡继续说话，音蝶终于咬了咬牙，轻声道：“多谢楚公子相救，音蝶无以为报，若公子不嫌弃，音蝶自信这副身子还有几分姿色，只是……”

“你以为我出手救你便是为了你以身相许？”楚凡眉头微皱，冷笑盯着音蝶道。

听见楚凡的话，音蝶下意识低头，心里委屈泫然欲泣，不过只是半晌，便抬头看着楚凡，语气平静道：“你很好奇司马家的人为何会截杀我吧。流凡音家，这数千年来听上去霁月高照，出去也看似光彩耀人，可楚公子可知整个白灵礁岛的修士暗地里如何议论？”

音蝶语气慢慢低沉，凄笑道，“音家同司马家族万年世交？可谁不知道，我们音家不过是司马家族豢养的金丝园，我们音家女子不过是司马家族的金丝鸟雀？我恨，我恨音家女子为何生来绝色美貌？生来便被司马家视作双修炉鼎？”

楚凡眉宇再次微皱，便是盘文也从未跟自己说起这些。

音蝶语气终于再次转为平淡，怔怔看着楚凡，说了一句不算石破天惊，却足以让平静湖面炸开百丈波澜的话：“我是天香道体！十岁便被司马夷视作禁脔，那司马航只是不甘于司马夷将来掌管司马家族的大权，这才会想着劫掠杀了我。”

楚凡心中震惊半晌，眯眼盯着音蝶问道：“司马家族有寂灭境几人？”

音蝶嘴角凄笑渐渐化为哀伤，目光毫不躲闪看着楚凡道：“公子让音蝶免于司马航的侮辱已是大恩，若公子嫌弃音蝶身子脏，只管让我痛快死去就行，音蝶不会连累公子。”

楚凡猛然起身，眯眼看着音蝶，冷笑道：“你若不想连累于我，在司马航丢掉你时大可以自尽，难不成他还有工夫拦着你？小爷救了你，却还张嘴便是求死，你自己不觉得造作，我却觉得恶心。”

音蝶脸色骤然雪白，随后默不作声，嘴唇紧紧抿起。

看音蝶脸色雪白如薄纸，楚凡冷哼道：“命是你自己的，想要死活自己决定，本公子没心情，也没时间陪你玩。”

音蝶娇躯微颤，终于轻声道：“据说司马家族大长老已经达到了寂灭中期，当今家主也达到了元灵巅峰境界。”

说罢，音蝶颤抖着低下头，不敢正视楚凡。

转身折了根草杆，叼在嘴里，瞥了眼依然双手环抱胸口的女子，暗自冷哼了声淡然离去。

见楚凡竟真的还敢向流凡仙城走去，音蝶嘴唇再次咬出一股血丝，赶忙一道清水诀后，换了件衣裙紧跟了上去。

八千里白灵礁岛，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楚凡自然注意到紧跟自己身后而来的女子，并未转身，只是冷声道：“我看得起只身赴死，也看得起忍辱负重，看得起卑躬屈膝卧薪尝胆，亦看得起义无反顾飞蛾扑火，可就是看不起伤春悲秋软弱求死。”

音蝶怔怔看着那个走在前面的坚毅背影，心里百转翻腾。

终于追至楚凡身后一丈，音蝶小声怯怯道：“公子去流凡仙城？”

楚凡依然没有转身，淡声道：“去白灵仙城，顺道见识一下合欢司马。”

音蝶只是脸色复杂，不明白眼前公子明知道司马家是一等家族，有乾坤强者坐镇，为何还敢只身前往？

流凡仙城，合欢司马！

虽然楚凡清楚自己乾坤初期境界，对上寂灭强者没有一分胜算，甚至如当初轮回对乾坤那般，不是一合之敌，但楚凡却并未有丝毫担心。

白塔早就有言，八千里最后一站便是流凡仙城，只是楚凡并不清楚白塔的最后一个目标是谁。

此刻想来，十有八九就是这合欢司马家了。

与白塔相处时间并不长，可楚凡却知道白塔既然将流凡仙城作为自己八千里成魔的最终落笔之处，岂能还是一般的二等、三等氏族？

一路上楚凡没少听了白塔一路北行，所过之处灭族屠城，那可叫一个惨绝人寰，嘿，一将功成万骨枯，纵然死了再多人，管自己何事？楚凡并不否定那些血祭余孽中有无辜之人，可偌大仙界，浩瀚万界，每日冤死的无辜之人何止万骨枯？他楚凡又不是万界之主，哪管得了亿万生灵的生死兴衰？

倒是行走万界之中，不说证得无上大道，便是出人头地，那也是无数鲜血堆积起来的，楚凡对此并无恶感，只不过是活下来的生存真理，改不了，他也无力去改。

倒是最后一城，若真如自己所想，刀锋所指，合欢司马，那楚凡倒真想看看血刀白塔如何让这最后一刀落刀生花。

想着数月前同白塔分开的情景，楚凡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冷笑道：“杀尽心中该杀之人，八千里成魔路，本就是一块大砧板，我自当一刀刀斩出，劈出一条八千里血流而成魔。”

如今，楚凡听闻血刀白塔七千里已过。

而下一站，恰恰便是八千里流凡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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