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不客气地道,“你并非我所寻的明主。”
他还嫌弃黄嵩太不成熟呢,姜芃姬这样任性胡闹的毛头小子,他更加看不上。
姜芃姬也道,“我也没说让你一辈子留这儿啊。”
杨思和卫慈哑然,诧异地看着她,啥意思?
她继续道,“你这些天在政务厅蹭了那么多顿饭,看到子孝和我忙得昏天暗地,你的良心不会痛么?好歹帮把手,支付食费吧?忙完了这阵子,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留你。”
杨思的脸色略略发青。
合着这人只是看他蹭饭不给酬劳很不爽,让他当个零时工?
卫慈暗暗扶额。
算了,真是不能指望自家主公走正常礼贤下士的路线去招揽人才。
杨思哦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你让我接触成安县的政务,临时帮你一阵,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难道就不怕到时候我离开了,泄露消息,对你不利?”
姜芃姬翻了个白眼,无所谓地道,“等你离开,不止奉邑郡,兴许整个丸州都在我手。”
口气平淡,可杨思却能感觉到对方平淡下的不容抗拒和绝对自信。
“小郎君好大的野心。”杨思道,“您这是不将东庆皇室放在眼中了?”
好歹东庆还没彻底灭国呢。
“听说,先生原先效力昌寿王。昌寿王带兵围困谌州,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本身是个什么谋算,你难道会不知道?”姜芃姬无所谓地道,“古话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柳羲能以象阳县丞的身份占据整个奉邑郡四县,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卫慈起初还担心姜芃姬真的被杨思记恨,但随着两人对话的发展,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杨思的野心很大,不安分,姜芃姬这般嚣张桀骜的性格和作风,反而对了他的胃口。
特别是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加踩中了杨思的痒痒。
如今这个世道,没有长相、没有家世、没有名望……纵有才华满身,依旧不可能向上爬。
杨思走了昌寿王这条路出仕,何尝不是因为这人“不拘一格”、“唯才是用”?
只可惜,昌寿王只是表面做戏,并非真正不在意出身,杨思与他离心是必然的。
姜芃姬口相当大,“……不只是奉邑郡,不只是丸州,不只是这个东庆,甚至不只是天下五国……但凡双脚能立之处,皆是我想去的。前人做不到的,我能做到。”
此时,杨思脸上的笑意略有勉强。
他讥诮地道了一句,“小郎君仅有一处奉邑郡,周遭还有青衣军和红莲教虎视眈眈。说这样的大话,您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姜芃姬却道,“去年东庆地动刚发生,百姓死伤惨重,哀鸿遍野。我带着数千部曲和两万百姓长途奔袭到象阳县,那会儿象阳县被近万青衣军占领,结果如何?象阳县依旧是我的。今年,被青衣军霸占的奉邑郡也成了我的。待明年,整个北方也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