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看那奴婢什么脸色,径自走了。
一路上,雅璃面色不好看,凝露和秋葵也不敢多话。
张佳氏得知她来了,挣扎着起来迎接:“杜侧福晋来了,快进来吧,我这……失礼了。”
她匆忙的换了衣裳,头发也是刚梳好,有些不整齐。
“你这是……你也病了?我没听说啊……”雅璃一惊,半个月而已,张佳氏憔悴的叫人看不下去。
原本是个鹅蛋脸,如今成了锥子了。
这可不是现代,没人稀罕锥子脸。
张佳氏苦笑:“我这身子也是不争气。”
进了屋里,雅璃问:“我还不知,你今年多大,比我大吧?我十四。”
“知道妹妹小,我今年十七。”张佳氏道。
“那我就叫你声姐姐,你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孩子已经抱走了,你自己再不保重……以后他靠谁呢?恕我直言,你们大福晋,迟早会有自己的儿子的。”
见屋里只有她的亲近人,和凝露秋葵,雅璃直言道。
“妹妹是唯一一个与我说了实在话的人……妹妹不知道,我心里多苦。你可知道大阿哥为何会咳嗽?伺候的奴婢不当心,喂水的时候呛着了,也不报,还在咳嗽了一夜。次日起就不对劲了,这都七八天了……太医说没事,可是孩子还是咳嗽,才满月的孩子,哪里禁得住?可我如今……不能管,也问不得……”张佳氏说着,就哭了出来。
实在是憋闷啊,好不容易有个人说话,连交浅言深也顾不得了。
“我知道你苦,只可惜我也不能帮你什么……”雅璃叹息。
“你肯听我说说,就是帮我了。我们爷来了两回,我都不想见他,以后也不想见了。”张佳氏眼神里,只有厌恶。
别说大环境是这样,女人也不在乎孩子,但是总有例外。
总有将亲情看的重的女人,张佳氏就是这样了。
“你不见他,总要见太医吧?”雅璃道。
“见了,说是忧思重。我本就生育的艰难,月子里又一直担心……身子以后,也就是熬着了。”张佳氏又苦笑了一声。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这孩子要被抱走的?”雅璃问。
“五个月吧。”张佳氏淡淡的。
“呵呵,我原本对你们家福晋就不喜,如今真真是厌恶至极了。”叫一个女人怀着孩子,却时时刻刻知道这孩子生了以后不能自己养着。
拼命给她补养,叫她一个月子都担心忧虑的过。
大福晋的心思,好恶毒。保不齐就是希望能叫母亲没了,只留下孩子……
张佳氏第三次苦笑:“这能怪谁呢?是我们爷的意思……”
雅璃不说话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直接说直郡王的不是啊。
做了很久,一直劝她想开些,劝的自己憋屈的不得了。
张佳氏道:“你也不必难过了,我这事毕竟是少数,你不会这样的。你们府上如今没有嫡福晋,以后就是有了,也不会抢你的孩子。”
张佳氏是见她越发的脸色难看,劝了一句。
“我知道,我只是心疼你,虽然也不过见了两次,可是……”雅璃长叹一声,无能为力啊。
“这都是我的命,熬过去了,就熬过去了。熬不过去,也就……就这样了。”张佳氏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光彩,那样子,全然就是生死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