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里的小方立刻情绪高昂的回道:
“看将军啊。咱们萧国唯一的一位女将军,威风着呢。”
女将军?
席云芝不解,但也难掩心中好奇,便站在自家铺子前头,远远的眺望起来。
威武的马队自北面驶来,高高扬起的三角番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步’字,席云芝这才想起,昨晚夫君和她说的话,南宁步家军,就是他们了吧。
为首那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刚毅威严,两鬓有两搓白发,令他倍感沧桑,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他的铁血刚气所折服。
但席云芝扫过马队一眼便知,人们簇拥在一起观看的,绝不是这个威严的元帅,而是跟在元帅身边,那抹白马红衣,银枪飒飒的身影。
“她就是咱们萧国唯一的那位女将军,哎哟,看着可真英气啊,怎一个帅字了得?”
席云芝听到身旁的伙计围绕这位女将军的话题如豆子般撒开,收都收不住。
别说是他们,就连席云芝见了她,都觉得这样一位女子实属传奇,容貌自是出色,一对细长剑眉如刀锋般斜插入鬓,细长的凤眼说不出的煞气,只见她端坐马背,英姿飒爽,紧抿的唇未擦胭脂,看着有些泛白,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周身的英气散发。
像是感受到了席云芝的审视目光般,那双凌厉的凤眸直直扫向席云芝的方向,精准的落在她的面容之上,席云芝只觉心中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撞了一撞,冲突的感觉侵袭而来。
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席云芝这回算是彻底见识过了。
马队从她的店门口经过了,人们也随着马队的移动,渐渐的往前方迁移,席云芝想着夫君昨日的吩咐,见马队往正阳门走去,定是先入宫拜见皇帝,然后才会到将军府休息。
她坐上了回去的马车,从城中最好的酒楼中买了十几坛陈酿米酒和十几坛竹叶青,另外买了八宝酱鸭,蒸蹄髈等有名的大菜,经过香糯斋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拐进去买了几包蜜饯果子,这才返回将军府。
亲自监督收拾了一坐离主院颇近的院子之后,才去到厨房安排晚上宴客的菜色。
将一切准备就绪,小安见满桌子的好菜,爬上凳子就要往桌上爬,幸好被步承宗发现的早,不然等到客人来时,这小家伙说不定已经坐在桌上吃起来了。
酉时刚近,步覃便带着客人来到了将军府。
来人正是她白日在街面上看到的那位威严元帅和飒爽将军,端正大方的对她们行了个礼,便拿出主母的架势请他们入了内。
席云芝一共安排了八荤八素的冷盘,一坛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米酒一揭封便就引起威严元帅步迟的注意,将那酒坛直接拿在手中观看,还不时将坛口送到鼻下轻嗅。
“这是……不少于二十年的香糯米酒吧?”
众人不解一个好好的元帅,怎会对宴客用的酒这般有兴趣,席云芝在旁微笑解释道:
“步元帅高见。此乃京城归一酒庄特制的陈年佳酿,的确是糯米酒,若是元帅觉得不够劲力,这里还有陈年竹叶青。”
步迟对落落大方的席云芝不禁多看了几眼,这才对步覃点点头,笑道:
“好啊,只要是酒,我都爱,但最爱的,还是这香糯米酒,闻一闻都觉得是享受哇。覃儿,是不是你跟你的夫人说过,老夫爱喝米酒哇?”
步覃看了席云芝一眼,笑道:
“叔父爱喝米酒,小侄至今不知,怎会特意告诉内人呢。”
“是吗?”步迟仍旧一副不怎么相信的神情,席云芝不以为意,招呼随行之人坐定,只觉身后有一火红身影一窜而过,二话不说,便坐在步覃身边的位置,豪迈奔放的勾住了步覃的肩膀,说道:
“覃表哥,咱们好久没见了,今晚可得好好喝几杯。”
席云芝见她一个姑娘家做派这般豪迈,不禁吓到了,但见她家夫君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便知他们从前的相处模式便是这样的。
只听夫君好听的声音自厅中传开:
“琴哥儿难得一见,自当舍命相陪。”
被步覃唤作‘琴哥儿’的女将军一脸‘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的神情,在步覃背上又拍了两拍:
“好。今儿可说好了,不醉不归!谁先回去,谁他妈就是孙子!如何?”
琴哥儿的沙哑的召唤之言发出之后,便得到了饭桌上所有人的附和,大家纷纷举杯。
“好,今晚不醉不归!”
“……”
席云芝只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回程时,特意去买的那几包蜜饯估计是用不上了。
以为这女将军是汉子身少女心,会对蜜饯瓜果之类有兴趣,没想到这姑娘根本就是汉子身汉子心,蜜饯什么的娘货,还是留给她用来骗小安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