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去之后,也就不是李善长能说了算的了!
“好!真好!”
李善长气得切齿咬牙,朱元璋刚刚起兵的时候,文臣数量不多,大家伙对李善长都非常尊敬,哪怕张希孟也不例外。
徐达,常遇春这些人,都要敬着李善长。
下面的文臣就更不要说了,不管什么事情,大家伙都要跟老李通气,不敢瞒着李相。
结果现在倒好,下面的兔崽子不听自己的,给自己下绊子!
真是青出于蓝啊!
你们可真行!
李善长震怒了,而在震怒之中,又带着一丝丝的惶恐。
因为这件事的出现,意味着自己罩不住了,下面的人开始造反了。
这件事情,对于老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想维持住自己的势力,除了要处置算计自己的人,还要想方设法,保住些人,让大家伙知道,他李相还是管用的。
只是这个分寸该怎么拿捏,李善长也没有主意。
可不管他怎么发愁,事情也不会因为老李的想法而改变……朱元璋降旨,把群臣都叫去了奉天殿。
李善长也来了,朱元璋很体贴,给李善长赐了座。
“从今往后,李相入朝议事,都有个座位。”
好家伙,这可是张希孟都没有的待遇啊!
老李拔得头筹,值得庆贺。
但李善长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这点温情脉脉,不过是给接下来的狂风暴雨铺垫吧!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提到了弹劾李善长的事情,罪名摆在那里。
缘由自然是盐法,针对新的盐法推行,李善长坐视许多问题,毫无作为,有负皇恩。
朱元璋含笑道:“有什么问题?是苏州的盐商被抓了?尔等又有什么心思?不妨说出来,让咱也听听,好看看你们的高招。”
朱元璋扫视群臣,在这个当口,胡惟庸生生忍住了,没有多言,杨宪也只是低垂着眼皮,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怎么,你们觉得李相没错吗?那就把那两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发配北平戍边!”朱元璋大怒道。
这时候户部尚书杨思义终于开口了,他大约把和李善长说的那些,都讲了一遍,大约就是以盐商售卖食盐,以盐运使衙门运盐,以户部……和税务部一起,主管盐法。
没错,他多了个心眼,把胡惟庸拉了进来。
听完这一套方略之后,朱元璋突然笑了,“尔等真是高明啊!高明得一塌糊涂!”
朱元璋一伸手,突然从桌案上抓起一份密报,扔给了李善长。
“李先生,你看看吧!”
李善长接在手里,才翻开之后,瞬间额头冒汗了。
这里早就把这套手段写清楚了。
要想推行新盐法,必须设立新的盐行,如果各地没有新的盐行,依旧借助老的盐商,用他们的人,怎么可能降下来盐价?
这是其一。
盐运使司名为盐运使,其实只是负责看守盐场,守家老犬罢了,让他们运盐,要增加多少牲畜马匹?
又要额外多雇佣多少人?
这笔花销,是朝廷出,还是摊入盐价里面?
再有,至于盐税如何收取,只需要在相应的部衙安排一名员外郎即刻。
安排的官吏越多,人员越多,俸禄开支就越大。
如果一个官员不裁,一点开支不剩,反而凭空多出许多开支,施行新盐法的用意何在?
看到这些内容,就连李善长都傻了。
果然遇到了行家,百官们想到的,没想到的,全都被人家写出来了,这还怎么玩啊?
“李先生,该怎么办,你懂了吧?”
李善长悚然一惊,立刻道:“懂了,臣,臣建议立刻裁撤盐运使司!”
朱元璋含笑,“也不要太着忙,一年半载,裁撤干净了就行。关键是新盐法推行到哪里,哪里才能裁撤,百姓也不能没盐吃,这件事情,李先生可要办得稳妥才是!”
李善长突然明白了,为啥给他赐座了。
“老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