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吉雷执政四十余年后渐渐年老体弱,贵族群体旋即开始反攻倒算,燕国内政顿时混乱如麻。吴国沿太平洋航道挺进北美洲西海岸时,曾邀请燕国一起在北美洲西海岸建立殖民地,奈何当时燕国的内部政治斗争已然惨烈,垂垂暮老的魏吉雷根本没有闲情进击蓬莱。
赵国此时也无暇东顾。
随着魏吉雷集权改革效果渐显,赵国藩王魏顺宗也想扩大中央集权,因势利导把大贵族赶出本土精华地带。可惜,魏顺宗的能力不如燕国藩王魏吉雷,赵国贵族的战斗力却远胜燕国贵族,若非侥幸避开贵族的清君侧精锐联军,魏顺宗差点命丧北平。集权改革失败之后,魏顺宗单骑出奔到魏国,远距离与赵国勋贵做斗争。未几,围绕赵国贵族派系和魏顺宗回国与否等政治问题,围绕出海口利益分配问题,魏国、晋国、周国、赵国等北方四藩国再一次展开尔虞我诈的大混乱。
魏顺宗狼狈出逃魏国,赵国贵族忙着应付四藩国乱斗,赵国小朝廷哪还有心思贪婪海洋贸易份额。
说是反越诸藩联军,值得吴国信赖的却唯有皇室和鲁国两家而已。
三国的联盟合作,史称三国海洋同盟。
燕国刚刚结束内乱,魏、周、晋、赵等四藩国乱斗,皇室和鲁国间接武装干涉四藩国乱斗,三国海洋同盟在陆地和海洋上继续和越卫两国联盟博弈。
这时代,如此的混乱,如此的暴虐。
这就是魏东生第六世降临之初的1582年。
与第五世相比,魏东生的身份背景持续下滑,名义父亲仅是吴国嘉兴府某行商之子。出乎魏东生意外,第六世身份背景没有降落到镇长之子,而是彻彻底底退出官僚体系,成为一介草民。
名义父亲死于1578年,留给魏东生一家批发性质的小企业。
这家小企业非常小,甚至没有正规名字,大家常常以魏东生名义父亲的名字指代;名义父亲去世后,这家小企业又被大家泛泛称之为“小魏家商行”,此“小魏”即是指幼年魏东生。
魏东生简单翻了翻账本,1578年之前,小魏家商行年度净利润约350银元;1578年到1582年,年度净利润逐年降低,1581年的全年净利润仅剩105银元。利润之所以大幅度降低,主要原因有两点:其一,魏东生名义父亲去世之后,小魏家商行群龙无首,业务能力有所下滑;其二,名义父亲委托的掌柜和经理中饱私囊,把本该属于小魏家商行的利润偷偷据为己有。
尽管如此,小魏家商行也能每年为魏东生提供105枚银元,暂时不必发愁衣食住行。
此处的银元计价,是越国大航海掀起的货币革命,巨量的黄金白银输入导致魏夏帝国渐渐由铜本位转型成银本位。吴国临近越卫两国联盟,也追随潮流采用银本位货币政策,十枚银元大约等值以前的六两白银。
魏东生以交趾藩国龙编府知府之子进行第四世历练时,名义父亲留给他三百余亩良田和若干作坊,每年约有90两白银净收入。简单折算一番,90两白银相当于150枚银元,第四世历练所得遗产与第六世历练所得遗产好像相差不多。
不是这样的。
即使忽略第四世历练时的恶奴欺主和第六世历练时的管理层中饱私囊,假设遗产真的只有150银元和105银元,两世的社会地位也相差千万里远。
最简单的例子,土地。
时至今日,土地兼并仍是全民追捧的极致梦想,纵然升斗小民侥幸有了余财,他们也往往第一时间购置土地传家。第六世魏东生的名义父亲在世时,商行每年约有350元的净利润,即使吴国土地涨到了一亩地20银元,他也能每年购置10亩田地,慢慢攒成坐拥数十亩地的小地主。
可惜,魏家仅有9亩良田传家。
不是名义父亲不愿意多买田地,而是他不敢大量购置良田,因为当代的土地面积隐隐约约与社会地位捆绑。吴国的知府之家,有权利拥有数百亩乃至千余亩良田;吴国的知县之家,或许也有权利拥有百余亩良田,但是一介小商人怎配拥有数百亩良田?
倘若名义父亲胆敢大肆购置土地,土地附加的苛捐杂税必将随之而来,让名义父亲种一年赔一年。
简单来说,先有躲避苛捐杂税的社会地位,才有资格成为趾高气扬的大地主。否然,土地非但不能产生收益,还将成为地方小吏的提款机,毕竟“地主们”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名义父亲的社会地位尚不足以喝退小吏耍奸,所以有钱也不敢买地传家。
显而易见,第六世的魏家仅仅只是小富之家。
第一世和第二世的历练,魏东生生于国王之家;第三世和第四世的历练,魏东生生于官宦之家;第五世历练,有知县权柄的镇长,或可视为实权科级公务员,勉强可以说生于吏员之家;第六世历练,魏东生背景身份已经降到“平民”层次,最多是小有钱财或者说拥有自己事业的富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