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办……不过也没啥，就是花钱呗，”牛学恒说：“并州市的黑洗煤厂多的是，也不只我一家。他们都能干，为啥我就不能干？”

“嗯，”郭慕华点头。

两人进了洗煤厂的办公室，然后坐下来聊天，郭慕华发现，王春杰和吴毅锋形影不离的一直跟在牛学恒的身后，当牛学恒坐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就站到了牛学恒的身后，像影子一样。后来郭慕华知道，这是在劳教所里养成的习惯。

据说，吴毅锋和王春杰在劳教所里是“刺头”，被狱老大认定是威胁，所以经常欺负他们，打磨他们的棱角。牛学恒刚入狱的时候，狱老大也想欺负牛学恒，但初次交锋，牛学恒握着玻璃碴子刺在了狱老大的咽喉上，几乎把狱老大弄死，狱老大怕了，事后牛大方花钱摆平了事情，劳教所没有找牛学恒的麻烦。这样，牛学恒就成了新的狱老大。

牛学恒当上狱老大后，对王春杰和吴毅锋挺照顾，两人感激不尽。而且牛学恒在狱中表现出来的霸气和领导能力更是让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等到他们出狱之后，立刻来投奔牛学恒，牛学恒的手下现在正缺人，王春杰和吴毅锋又都是打架的好手，所以就留下了他们。

“这两人怎么样？”后来有一次，郭慕华问牛学恒，他挺关心牛学恒身边的这些人为人如何。

“他俩啊，人都不错，就是性子急点，知道他俩为啥被劳教的吗？说了你都不信。“牛学恒叹笑着把两人被劳教的原因说了一下。

王春杰和吴毅锋是城北人，在被劳教之前，两人刚参加工作，都是电业所的一线电工，每天出外检修，身体素质倍好，百斤重的电缆往身上一背，说走就走，可两人都有一个毛病，好酒，而且酒后喜欢耍酒疯。有一天，两人又喝多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开始相互的吹牛鼻，谁也不服谁。正好过来了两个巡逻的警察。吴毅锋说了，“王春杰，你不是牛鼻吗？你牛鼻去把警差的帽子给我摘下来！敢不？”

“草！孙子才不敢！”王春杰毫不含糊，两步上去直接就掀了警差的帽子，把警差吓了一跳。

王春杰得意的摇着警帽。

“草！那你还敢打警差不？”吴毅锋不服气，又加码了。

王春杰犹豫了，他虽然喝晕了，但最后的一点理智还是有的，他知道打警差是犯法的。

“草，不敢是吧？”吴毅锋真有种，跳起来，一拳就砸在一个警差的脸上，“草，我敢！……”牛鼻还没有吹完，警差们砰砰两脚，将两人放倒在地，取出手铐，将两人拷上了，然后就被送到劳教所里了。

因为两个人是袭警，所以判的很重，连工作也丢了。

两个人这一进去，整个人生都改变，不过本质上两人都不是坏人。

郭慕华在牛学恒的洗煤厂待了一下午，陪着牛学恒里里外外的忙碌，黄昏的时候才走，晚上，牛学恒让附近的饭店送了几个菜，和王春杰、吴毅锋在房间里美美的喝酒吃饭，9点多的时候，院子里的大狼狗汪汪的叫了起来，像是有人在叫门。

“吴毅锋，看看去。”

吴毅锋抹抹嘴，出去了，一会回来，身后多了一个人，牛学恒一看认识，是他们在劳教所里的一个狱友。

这狱友叫王大头，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脑袋大，年纪虽然只有三十岁，但却已经在监狱和劳教所里，待过好几个来回了。因为常年在社会上混，王大头在社会上认识人很多，牛学恒进去的时候，他是第一个认出牛学恒的，然后整个劳教所才都知道，这个嘴角带笑的年轻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牛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