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下少爷,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许都城退婚啊?当初你要离开书院,山长他们都不允许,但是你却一定坚持要来许都……真的只是为了退婚吗?可是你都没有见过那齐老先生的孙女,为什么一定要退婚啊?”吕大臣问道。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其中的缘由了吗?现在我们吕家家道中落,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当初祖父与齐老先生接亲,事实上根本就什么东西都说明不了,只不过是他们那个时候感情深厚罢了。但是现在我们吕家还能够给他们什么?昨日去齐家,齐家的样子你也不是没有见到过,现在我们与齐家,便好似是天壤之别,又何苦拖累别人了。”
“可是少爷你那么聪明,想要赚钱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吕大臣的脑子虽然不是特别好使,但是对自家少爷可是有着一种毫无根源的信心。只要自家少爷说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吕大臣就会无条件的相信自家少爷。
所以吕大臣很快就发现了吕野口中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家少爷虽然聪明,但是我们在许都人生地不熟,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够挣到现在齐家那么大的家业呢。你说说,如果你是齐家的那位老先生,你会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孙女交到我的手上。”
“会啊,山长曾经说过,人无信不立。既然当初齐老先生和老老爷定下了契约,当然要执行啊。”
“又是山长说山长说,山长说的东西就一定是对的吗?我告诉你啊,山长这个人鬼精鬼精的。当初之所以不允许我们离开书院,还不是看中了你家少爷天纵奇才,能够为他提供无数的方便?”吕野对吕大臣口中的山长,似乎有些不满的地方。
“可是我们离开书院的时候,山长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少爷的……。”
“你家少爷还要你来照顾?我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这样的事情都难不倒我,还要你来照顾?别开玩笑了。”
吕大臣闻言,微微撇嘴,自家少爷总是喜欢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曾经在书院的时候,还和徐元直、小丑儿、石广元他们一起研究什么不需要马拉动的马车,不需要马来拉动的马车,那还能叫做马车吗?
哦,对,少爷确实是不把那个玩意叫做马车,而是叫做汽车。但是最后被山长给发现了,少爷和徐元直他们被罚每人抄三十遍《策论》这才罢休,从那个时候起,少爷便很少再研究那些奇淫技巧的东西了。
吕大臣也曾经问过自家少爷为什么,只记得自家少爷脸上神色落魄:“超越了时代的东西,就算能够做出来,也是注定不会被人所接受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这些话语吕大臣听不懂,只是知道那一段时间,自家少爷都不是很开心。
“嗯……少爷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当初就连山长都夸你是谪仙人呢。”吕野受到了夸奖,吕大臣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吕野撇撇嘴:“谁稀罕他的夸奖?快些睡觉,少说些有的没的!”
“嗯。”吕大臣停住了嘴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却不知道,床上的吕野,这个时候却是睁开了眼睛,似乎是被吕大臣的话语勾起了什么回忆一样,窗外的月光倾撒而来,忽明忽暗。
谪仙人?
或许我真的是一个谪仙人吧,我跨越了一千八百年的长河,来到了这个战争频起、民不聊生的时代之中,但是却好像是长河之中的一朵浪花,还没有来得及溅起,便消弭于无形之中。这样的事情,我不愿意看到。
更何况,我的父亲、我的母亲,那样的大仇,我还没有报呢。
脑海之中浮现的,是一千八百年后,川流不息、高楼大厦、人面桃花。随后画面跳转,又变成了庭院楼阁、雍容妇人、书生意气。
最后吕野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坚毅,自己在口中低声喃喃。
“我不再是一千八百年后的那个红领巾了……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吕野。我的家……已经没了。”
随后语气又变的阴沉了起来:“那些毁了我家园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将他们都送往地狱……。”
窗外的夜色,于是变得越发的寒冷了起来。
秋风簌簌,有着落叶随风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