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唯有这些狱卒才知道,他们每日晚上守夜的时候都在玩忽职守。若非这样审问,我们都是不知道的。既然不知道,怕是不会去冒这个险。”苏远之笑着道:“应当是其中一个狱卒被买通了,在其他狱卒睡了之后,放了迷香,而后去将红珠杀了。”
昭阳被苏远之的猜测唬得一愣一愣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苏远之,良久才叹道:“我时常在想,你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啊?为何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苏远之笑了笑,并未应答。
明安果真再一次验证了苏远之的推测,果真在那群狱卒之中发现了一个胳膊上有伤痕的人,瞧那伤痕的模样,应当就是被指甲抓出来的。
苏远之命人对那人进行了审问,那人倒也招认得极快,只说有一个人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想法子除掉牢房中的那个女子。他见钱眼开,就应了下来。
似是害怕丢了性命,那狱卒连忙一股脑儿地将作案的全部过程,以及那五百两银子藏匿的地方都交代了出来。
口供倒是与仵作验尸的结果全然相符,五百两银子也被找了出来,因为刚刚收到,倒是一两未花出去。
只是那狱卒供人的买凶杀人的人,却又成了一个谜。狱卒只说那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全程都未与他直接交谈,只拿了一根木棍在沙地上写字,而后用沙土将那字迹抚平了。
唯一的线索,是那装着银子的布袋子。布袋子做工和布料都算不上特别,只不过那布料,是绒圈锦,这布料只在渭城有售,明城却是没有的。
只是那布料却也全然算不得特别,大多数人家中都有的东西,也只能说明,那买凶杀人的人,是从渭城来的,却再无其它用处。
倒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局,昭阳叹了口气:“英明神武的丞相大人有何想法?”
苏远之笑了起来,沉默了片刻,才道:“娘子从渭城来,身上带了多少现银?”
昭阳一愣,却是转过头望向了姒儿,姒儿连忙道:“咱们跟着陛下,吃穿用度都不用花银子,因而只带了四五十两现银,以备不时之需而已。现银用不着带太多吧?多重啊,若实在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也可以用银票去取啊。几大钱庄的银票可是全楚国都通汇的。”
苏远之点了点头:“那买凶杀人的男子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谁会在身上带这么多现银?”
昭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苏远之的意思:“你是觉着,那买凶的银两,十之八九是凶手去钱庄中临时兑换出来的银子?”
苏远之点了点头:“五百两银子不算少了,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销也不过几两银子。若是在钱庄取的现银,一来就取五百两,又不是明城的本地人,那钱庄的店小二和掌柜的应当多多少少都能够有些印象的。”
昭阳恍然大悟:“首先可以从行宫之中开始排查,行宫之中,能够自由进出的人并不多,大多是些负责日常采买的宫人,将这两日出入过行宫的名单拿来,就能够筛查掉极大的一部分。再去城中的钱庄中问一问,若是钱庄的店小二和掌柜的对那人的容貌有些印象,就大概能够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