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亭子里面坐了,下人便连忙奉了茶和点心上来,只是放在昭阳面前的却是一碗红豆羹。
昭阳苦笑了一声,秦卿便朝着昭阳的碗望了过去,一脸的好奇。
昭阳笑了起来:“此前生孩子的时候早产,且月子没有做好,最近丞相寻了大夫给我调理身子,每日里不是红豆就是红枣,不是红枣就是红糖的,实在是叫人沮丧。”
秦卿闻言亦是笑了笑,面色却正经了许多:“丞相也是好意,这月子是要紧事,是应当仔细调理的。”
说完,便低下头将面前茶杯的杯盖掀了开来,用杯盖拂开了面上的浮沫,却并未端起茶杯喝茶,只定定地望着那茶杯中因着杯盖而起的波纹。
半晌,秦卿终是苦笑了一声,抬起了眼来:“曲涵之事,我实在是抱歉,我并不知晓他是想要利用我来接近你的。”
昭阳见她终究是开了口,亦是笑了起来:“我打小在宫中长大,宫中同龄的女子,有父皇的嫔妃,还有我的皇妹,以及一些宫人。我是公主,又是母后所生,父皇的嫔妃会讨好我,算计我,宫人会惧怕我。皇妹么,却也是全然没有丝毫姐妹温情的。因而,我从小便不知有朋友是什么样的感觉。”
“后来出了宫,结识了你,是一件让我觉着十分庆幸的事情。你的性子我大抵是知晓的,若你知晓曲涵是在利用你,你大抵是绝对不会与他有丝毫好脸色的,我自然不会怪你,怪只怪那曲涵太过阴险狡诈。”
昭阳没有告诉秦卿,曲涵曾经通过秦卿找过她,说想要与她结成同盟一事。
其实算起来,那个时候,她也有心利用过秦卿,将秦卿约出来,为了试探曲涵。
秦卿咬了咬唇,终究是红了眼眶:“此前我总想着,这世上的男子大多三妻四妾,没有所谓真情的,甚至想过要去庙里面做了姑子,可是认识他之后,我的确是为他有些心动。虽然知晓他的身份,知晓他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却也倾慕他的学识,羡慕他与我描述的那些不曾见过的美景风俗。”
“后来我发现他很有可能只是利用我接近你之后,我心中也十分挣扎,听闻你出了事,见他奔走布置,我才知晓我自个儿错的有多么离谱。”秦卿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秦卿,微微蹙了蹙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曲涵接近你的目的不纯的?”
秦卿咬了咬唇:“其实一开始便觉着有些不对劲,他与我熟识之后,总是有意无意地探听我最近有什么要的小宴,聚会,都有哪些人。我发现,只要我说有你的时候,他总是会想方设法地跟着。”
“那时我想过,兴许他真正喜欢的是你,可是却渐渐察觉出不对味来,总觉着他似乎在暗中布置着什么。那日我们在你的公主府中泛舟游湖之后,有一回,我一个人出去逛街的时候,瞧见他与叶子凡在一同。”
秦卿眉头越蹙越紧:“我后来悄悄试探着问过他,他却说他与叶子凡并不熟识,只那日在你府上见过一面,这样显而易见的谎言让我警惕了起来。”
“直至后来,我发现,叶子凡与曲涵,竟然是表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