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刚失宠那会子,各处还要看看,可这都一年多了,谁还管那么多?
该给你的给你,不该给你的,谁愿意捧着你?
如今嘛,首先玉芙宫是热灶,锦华轩啊,早凉透了。
除非玫修仪有翻天的本事,能在生一个皇子,还得是个健康的。
不然,这辈子就看到头了。
就这样了,还能翻身才有鬼。
玫修仪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委屈。简直要活活气死。
直到午膳上桌,看着那不像话的菜色,一肚子的气又都散了。
她不敢闹。
她想,她刚进宫那会子,到处都说当年景贵妃有段时间失宠了,膳房给她的菜色不好,她就敢去膳打砸一通。
结果不仅没有出事,还受宠起来了。
可玫修仪是不敢的。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即便不看,也能摸到那令人作呕的疤痕。
她不敢啊。
可她还年轻,难不成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她不甘心,连算计她的人还没找出来呢,她怎么能甘心啊?
像她这样的人,总要有点支撑吧?
得宠不能了,争太子之位不能了,总要有些什么叫她支撑着活着,那就是恨。
她恨极了算计自己的人。
但是,会是谁呢?
她冷静下来,拿起筷子来。
菜色是难看,可她不能不吃。
鹿鸣湖边的亭子里,此时正是谦淑妃和和妃单独说话。
和妃,也就是苏氏。
“如今你倒是晋位的快,和妃娘娘了。过去与我的交易也就都忘了是吧?”谦淑妃阴阳怪气。
“瞧娘娘说的,过去有什么?”和妃笑了一下。
谦淑妃脸色难看:“你胆子是真的大,我要是将一切都告诉皇上,你还能做这个和妃?”
“是我没帮你吗?你知道二皇子做了什么?”和妃淡淡的:“他亲口告诉了皇上,于止要与他一起造反。”
谦淑妃一愣,之前的事,她知道的并不是十分清楚。
“可这事……难道不该说?”谦淑妃问。
“你觉得该说吗?于止都被他老子敲断了腿,永远禁锢起来了。可二皇子呢?连一顿骂都没有,你觉得是为什么?”和妃又问。
“那定然是皇上觉得二皇子做得对啊!”谦淑妃大言不惭。
“所以,你觉得我真没帮你吗?”和妃又问:“就你们母子这般的脑子,除非后宫女人死绝了,除非皇子也死绝了。”
“你……”
“谦淑妃娘娘,你就没想过嘛,如果二皇子做得对,这件事会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哪怕是暗地里赏赐他呢?娘娘啊,您是不是没有想过,纵然要造反是不对,可多年来,二皇子身边跟着的有几个忠心的?便是伴读,出了宫之后,也疏远了。唯有一个于止不离不弃。”
“是,于止自然是个无能之辈。可他老子是于禅。而皇子一时情急去告发,是单单告发吗?如今御前沈清凌已经要取代于禅了,你觉得这件事与于止有关系没?”
“二皇子得罪了于禅,二皇子出卖了唯一对他忠臣的人,二皇子另满朝文武看出他无能。之前还有人请立二皇子,你看后来还有吗?皇上固然不会希望皇子谋反,可是如果他的儿子是这样没有担当的人,他又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