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仔伸手轻轻接住抛来的玻璃水瓶,微微点头,一手握了水瓶,双手交叉、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笔挺站在原地。
云勖躺靠在沙发上,伸手拍了拍宋江南的肩膀,眼角一挑:“宋总,雷仔是听我的令,如果对倪总有冒犯,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他计较了。”
宋江南往沙发上靠了靠,“三少,为何事这么急找我?”
“是阚总要和你谈笔生意!”
“哦?阚总?什么生意?”
阚毅侯双眼眯笑,望着宋江南说道:“宋总,既是生意,也是合作。咱们就开门见山,敞开了谈。”
转脸对身旁的黄衣女子说道:“你把协议书送给宋总和易总看。”
黄衣女子“喏”了一声,打开一直拎着的公文包取出几份制式协议书来。双手捧着翻看了一下,选了一份,起身隔着茶几双手递给宋江南。
黄衣女子身材婀娜,凸凹有致,面目清秀、目光晶亮,一头干练短发,看举手投足颇有风度,容颜是中人之姿,受阚毅侯如此器重,倒不是花瓶般的人物。
宋江南却无心研究小女子,伸手接了协议书,一手捧着打开翻看,眉头皱了起来。
那边,黄衣女子挪了两步,走了茶几外侧,微微欠身,双手递给易念一一份协议书。
“西虹饮料股权转让协议?”
易念一也是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小侯总搞的什么把戏?原来南城区主导为西虹饮料股权引资时,一新食品一毛不拔,这时却要收购当时出资人的股份!”
也许一新食品当时不愿出资,只是不想为西虹食品持续经营输血。
但后来南城区、江南集团和云逸等动作不断,西虹集团僵而不死、艰难经营。
更让阚毅侯肉疼的是,南城区竟然把原来西虹集团的未建厂房地块收回,重新批给江南集团做厂房用地。
西虹饮料的股权被稀释,一块价值不菲的土地资产也被归零,转手成为江南集团的资产。
西虹集团掌门人沈腾飞固然心疼这块地,但权衡之下还是做了让步。
而阚毅侯虽然名义上还是西虹集团的局外人,但早已将西虹集团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前期的一切打压,只是为了巧取豪夺而已。
如今,见已经归入自己囊中的物件被宋江南拿去了,又担心宋江南有后续的手段。宋江南能成为汉东省首富,自然是谋略、眼光、人脉都有过人之处。
到后来,如果自己谋划了一番,却被宋江南摘了果子,岂不痛哉!
思虑到此,阚毅侯再也安耐不住,起身从宝岛飞抵石城,要和宋江南达成协议。
地块是不想了!
南城区已经和江南集团签了协议,除非宋江南主动退出,不可能再收回了。
但西虹集团的其他事务,还是要宋江南不再插手。
易念一扫了一遍协议书,主要内容是一新食品要收购几家扩股增资时西虹饮料的股权。
相对当时的出资,都给了10%的溢价。
但扩股融资时,西虹集团、沈腾飞都做了让步,对西虹饮料的估值较前一次的融资打了个对折。
对易念一来说,这个价还是给低了!
易念一把协议书合上,抛到茶几上。
抬头看阚毅侯一双眼睛眯着,目光却盯在自己的手腕上。
确切地说,是死死盯住手腕上的菩提手链。
原来,吴昕曾经提醒过易念一,不要带池上蓝送的这串手链。毕竟和池上蓝的手链是一对,且很特别,容易让人误会。
易念一当时笑说:“不会那么巧俩人一起带被人看到。”
今儿就巧了,虽然没有俩人一起带,却遇到了认识此物的主!
谁曾想千里之外的小侯总会在石城遇到!
易念一心里有点惭愧。
毕竟,这是池上蓝曾经要送给对面这位小侯总的。如此贴身之物,此刻带在自己手上,易念一心中有一丝被捉奸的慌乱。
对面的阚毅侯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刚刚一出电梯,看到那位杨小姐,恍惚间见到了樽市时的池上蓝。
在这石城炎炎夏日的大厦顶,如瞬间回到了雪花飘飘的樽市小旅馆。
这些年,忙忙碌碌、征战商场,已经忘记了还有情感,对池上蓝也早不是男女之情,更像是老板和雇员。
但见到杨紫衣那一刻,藏在心底某个角落的一丝情感还是蹿出来,把冰冷理性的内心搅乱一番。
在沙发坐下时,本已恢复平静。
但看到易念一举着协议书突出手腕上的菩提手链,又刺了内心,如一根针穿起了那根丝,如飞梭般在心里做织布飞舞。
直扎的心里丝丝痛!
这手链,池上蓝日日带着,阚毅侯太熟悉了。
怎么跑到这人手腕上?
看这人是相貌堂堂,身材匀称健硕,只怕爆发力不逊于雷仔。
面目俊朗?也许原来是,但现在眉角疤痕狰狞、脸颊一条长痕若隐若现,不复俊秀,但多了几分豪气、痞气,倒对女子更有诱惑力。
看来云瑾言语不详说的信息可能真有问题。
不但囊中之物的西虹集团资产被宋江南掏走了,这闺中女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