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家伙的确有点难缠,但这么完蛋的话,似乎也太过轻率了一点吧?
在确认了地上的确是尸体之后,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拉克丝还是迅速转回身投入到了后续的战斗之中。
黑色玫瑰的施法者们眼见着苍白女士和猩红男爵抛弃了自己,一个个都陷入了绝望之中,他们有人拼尽全力做困兽之斗、打算换一个不亏、然后被拉克丝亲手终结;有的想要投降出卖首领、眼球却触发了某些魔法而迅速炸开,连通脑袋都变成一个烂西瓜……
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没有,哪怕拉克丝亲自出手、抓个活的,但最终也不过收获了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而已。
见到了这一幕,第七序列的御法者都有点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没人能够回答他们。
这些法师的战斗力其实还不错,但因为完全没有经历过严格的训练和配合、一团散沙的模样根本称不上是法师团,所以才在面对第七序列的时候完全落在下风。
正常情况下,拿下他们是可以的,但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小。
可现在,他们拼命的拼命、自爆的自爆……
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第七序列的御法者们忍不住心下一阵发凉。
诡异,太诡异了,就算对他们这些精通负能量法术的人来说,这种情况也实在是太诡异了!
“关于这次的行动。”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时,拉克丝召唤了一团明亮而柔和的光芒,稍微驱散了他们心下的恐慌,“所有人必须执行封口令,在记录了行动数据之后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挫败了一次诺克萨斯人对暗影界的阴谋!”
“伤者双倍抚恤,阵亡者三倍,御法者内部哀悼。”
“他们的名字会镌刻在丰碑之上,而这些诺克萨斯人、以及他们背后的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
“……”
……………………
拉克丝如何稳定军心、加倍抚恤暂且不提。
黑色玫瑰这一边,弗拉基米尔和乐芙兰在放弃了自己的下属之后,最终沿着事前留下的隐秘标记,狼狈不堪地离开了暗影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全之后,乐芙兰玩味地看向了弗拉基米尔,“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也不隐瞒,“现在看来,这位贵族典范小姐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贵族典范……拉克珊娜·冕卫?”乐芙兰有些意外,“你怎么确定的?”
“她身上有和那位天使小姐类似的气息。”弗拉基米尔露出了一个在常人看来多少有点变态的笑容,“她很犀利,我的伤势不轻,但除了伤口,她还留下了一些魔力在我的身上,那种灼热的气息……没错的,就是登峰人才有的!”
“原来如此。”乐芙兰嫌弃地看了一眼弗拉基米尔,“所以,我们之前接近了福斯拜罗地区?”
“也许吧,至少看来暗影界的空间法则有点奇怪。”弗拉基米尔再次点头,“接下来我需要一副新的身份。”
“你又需要新的画像了?”
“不,不是新的画像。”弗拉基米尔龇牙咧嘴地摆了摆手,“戈汀家族可是有不少家族成员的肖像画,你也可以选一幅。”
“你的意思是,接下来在戈汀家族待一段时间?”乐芙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那意味着我们恐怕要放弃准备好的计划了,这可不是你急性的风格啊!”
“为了稳妥起见。”弗拉基米尔伸出了没有血色的右手,将自己几乎完全撕裂的下颌掰了回去,然后露出了一个血腥而油腻的笑容,“拉克珊娜不仅是登峰人,而且是一个剑术大师,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她魔法水平也很惊人,这种对手有多麻烦,你应该也很清楚的。”
乐芙兰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她和弗拉基米尔都擅长保命,但论起战斗力,其实多少有点不靠谱。
“想要对付这么一个家伙,也许我们需要借助一点外力。”弗拉基米尔说出了自己的意图,“而且,看两个登峰人相互撕咬,这多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啊!”
“德玛西亚的小国王可不是一个容易忽悠的角色。”乐芙兰的嘴角微微勾起,故意说道,“他可是英明神武着呢……”
“是啊,英明神武,总想着收拢一切的权力,简直不给贵族活路。”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就像是那个想要政府死亡的暴君、那个想要重建恕瑞玛的白痴一样。”
“那可真是巧了。”乐芙兰终于忍不住如黑色玫瑰绽放一般,露出了一个满是嘲讽和得意的笑容,“我们总是会遇见这些勇敢的、充满了理想的人,这真是让人自惭形秽啊!”
“所以,你想好自己的新身份了么,亲爱的苍白女士?”弗拉基米尔微微躬下身躯,仿佛邀请贵族小姐加入舞会的绅士一般,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是作为戈汀家族的旁支贵族新秀,还是一个英勇无畏的平民姑娘?”
“这些剧本都太俗套了。”乐芙兰笑呵呵地摇了摇头,“我更喜欢来一场惊心动魄的虐恋,我记得戈汀家族和达维尔家族有不小的矛盾,对吧?”
“所以,他们需要一对用真爱弥合双方矛盾的年轻人?”弗拉基米尔闻弦歌而知雅意,“年轻的戈汀先生竭尽全力地建立功勋,只为了在国王的见证下,弥合双方的矛盾,赢取矛盾家族的达维尔小姐?”
“顺便也是洗刷自己家族的耻辱和错误,你也可以顺便给那些愚蠢的背叛者一点教训。”乐芙兰终于伸出了手,搭在了弗拉基米尔鲜血淋漓的右手上,“他们将会在国王的见证下,成为新贵族的典范,进而成为国王陛下的左膀右臂。”
“然后,国王陛下就会在蛛丝马迹中发现,原本忠心耿耿、如自我牺牲的殉道者一般的福斯拜罗伯爵拉克珊娜,其实早就有了不臣之心。”弗拉基米尔如吟诵诗篇一般,用满含遗憾的语调开口道,“他们从童年的挚友,最终成为了生死的仇敌,两个登峰人,在广袤的德玛西亚平原,进行了一场宿命中的决斗。”
“作为最后的胜利者,面对着弥留之际的伯爵,国王陛下问出了那个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问题。”
“你为什么背叛。”弗拉基米尔仿佛代入了嘉文四世的角色,“为什么,你的家族明明是国王的护卫、明明你曾经跟在我的身后,我们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我没有兄弟姐妹,我一直将你视为我的亲妹妹……”
“我从未背叛。”乐芙兰靠在了弗拉基米尔的怀里,气若游丝地回应道,“是阴影蒙蔽了陛下的双眼——”
“哈哈哈哈哈哈!”弗拉基米尔似乎再也绷不住了,终于发出了放肆而畅快的狂笑,“我喜欢这一出剧目!”
“我也一样。”乐芙兰站起身来,“那么,就让演出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