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路千没有因为些许疑惑而迟疑,手中的斩日刀毫无犹豫迎面劈向白狼都保的白狼法相。
斩日刀逼近白狼法相一定距离,白狼法相仿佛失去简单智慧,不会自主进攻了,也不会自主防御了,傻傻地僵硬在那里等待贺路千劈斩;斩日刀刀锋触及白狼法相的霎那,构造白狼法相的超品力量又仿佛瞬间失去维持能力,退化成混乱却无害的超品力量或者说仙力。
这就是斩日刀!
灭杀动物类法相,只须简简单单的一刀。
贺路千砍散白狼法相同时,白狼都保猛地全身一僵,好似断线木偶似地扑倒地上。
这是白狼法相被毁的反噬。超品修行者享受法相的种种利,也要承担白狼法相被摧毁的种种弊。如果被人毁了保命级别的法相,超品修行者即使侥幸逃脱一死,而后也得好好修养数年。传言里,平乐王魏云福的父亲,昔年就是死于保命法相破碎之后的日渐衰弱。
贺路千懒得等待白狼都保死于法相破碎或修养期间的种种变故。
趁其病要其命,贺路千跨步追上正在挣扎想站起来的白狼都保。
手起刀落,白狼都保成为贺路千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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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目望向钟胜海与破六韩海杰,贺路千愕然发现两人的战斗也暂告一段落:破六韩海杰已经逃离两千余米远,钟胜海则闭目盘腿坐在五条黑龙法阵之间,似在休息,又似在疗伤。
感知范围里,疑似石烈索安的超品气息冲出了安车骨昌州大营,预计很快就会与破六韩海杰碰头。贺路千没有信心一次性杀败两位超品,理智收敛追击破六韩海杰的冲突,径自走向五条黑龙法阵,远远地询问钟胜海:“怎么回事?”
钟胜海睁开眼睛,郁闷回答贺路千:“破六韩海杰的法相是黄鼠狼,我不小心被他的黄鼠狼法相的屁熏着了。”
被屁嘣了!
贺路千囧然无语。
你这位108级超品也太虚了吧,区区一名101级超品都留不住。
但贺路千没有莽撞指责钟胜海。
贺路千与钟胜海目前只是基于“反洝情绪”建立的同盟,彼此连共同的利益基础都没有。如果怀着恶意猜测,钟胜海现在说不定故意放水,避免贺路千一次性团灭三名安车骨超品,立下震惊全世界的超级大功。须知,安车骨败亡之后,贺路千与钟胜海或许就是政治理念迥异的对手了。
贺路千坦然面对钟胜海的“消极”,立身五条黑龙法阵之外,静等钟胜海搞定破六韩海杰的黄鼠狼法相毒屁侵袭。
数分钟后,祁是非、青龙堂堂主、赤龙堂堂主等灰头土脸赶了过来。没有钟胜海、贺路千的追击,他们即使能够阻滞破六韩海杰一分钟半分钟,也毫无意义。
十余分钟后,钟胜海撤去五条黑龙法阵,稀疏的黄鼠狼屁味扑面而来。贺路千尚能凝聚超品力量抵抗这股黄鼠狼屁味,祁是非、青龙堂堂主、赤龙堂堂主等人则纷纷剧烈地咳嗽起来——黄鼠狼法相衍生的臭屁并非真的是黄鼠狼臭腺分泌的臭气或臭液,它的本质类似黄鼠狼法相,都是暂时不知基础工作原理的超品力量在发挥作用。
钟胜海并不在乎他新丰教教主脸面,当着祁是非、青龙堂堂主、赤龙堂堂主等属下的面儿,态度诚恳地向贺路千道歉:“实在对不住,我拖后腿了。”
贺路千笑呵呵地替钟胜海开脱:“破六韩海杰刚刚晋阶超品,谁能猜到他的法相竟是一只黄鼠狼?若非钟教主把白狼都保让给我,就轮到我失手了。”
客套数句之后,贺路千又提议:“昌州大营眼下只有石烈索安、破六韩海杰两人,我们不若以剩勇追穷寇,再打一场?你牵制住石烈索安,祁护法、丁堂主、吴堂主配合我围杀破六韩海杰。”
钟胜海面现犹豫。
某种意义上来说,贺路千猜对了钟胜海的复杂想法:钟胜海不愿意见到贺路千被安车骨剿灭,也不愿意见到贺路千大杀四方,真正竖起炐朝的旗帜或反洝大业的旗帜。用地球历史来理解,反洝是当前最尖锐的民族矛盾,新丰教必须团结贺路千等各路豪杰;待民族矛盾降低为次要矛盾,意识形态矛盾就会上升为主要矛盾。
钟胜海真心实意帮贺路千抵御安车骨的进剿,但他又希望他的帮助止于击退安车骨。
新丰教内部制定的计划,像郭靖如那般杀死一名或两名安车骨超品或者击伤一名或两名安车骨超品,建立起能够同归于尽的超品威慑,便已是令人满意的作战目标。如果帮贺路千太多,就有点儿养虎为患了。
可是……
目光移至白狼都保的尸身,饶是钟胜海涵养非常到家,震撼情绪也差点溢出来。
无它。
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再怎么说,白狼都保也是一位老牌超品啊!
白狼都保的父亲,是安车骨大单于反炐建国的五大功臣之一。白狼都保自幼继承了父亲的优秀基因,年纪轻轻就立下无数战功,钟胜海昔年都在他手上吃过亏。如此一位勋功无数的超品,今日竟然被贺路千砍瓜切菜般杀死。
较真来说,斩日刀的确才是灭杀白狼都保的首功。
可作为魔教后裔,钟胜海比谁都清楚斩日刀的利与弊。
斩日刀固然强横到不讲道理,可它对持有者的要求也高到不讲道理。魔教教主被域外天魔群殴致死后,不仅魔教余众无人能够继承斩日刀和斩月剑,传说中那些长生不老的老妖怪们,蛇仙龙秀秀、玉观音、龙女、神主、邪神以及魔教教主和他钟胜海的老师,都没有办法发挥出斩日刀的真正威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