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叶拙寒看着饼,又看了眼祁临。
祁临目瞪口呆的模样,竟是让他生出一种陌生的情绪。
这情绪很轻,却令他弯了下唇角。
“失误失误!”祁临蹲在地上,将饼捡起来。
饼沾上灰,吃是不能吃了。
祁临哀悼完饼,没立即站起来,扬着脸说:“叶同学,你这样很不厚道。”
叶拙寒:“嗯?”
祁临:“我好心好意给你烙饼,你还笑我!”
叶拙寒默然片刻,“笑?”
“你还想抵赖吗?”祁临说:“我看到你笑了!”
叶拙寒略微失神。
刚才那种陌生情绪引出的是笑?
“罢辽罢辽,重新烙就是。”祁临自言自语,“这次不耍帅了。”
新的牛奶饼很快烙好,祁临端着盘子献宝,“快尝快尝,你临哥最拿手的饼!”
叶拙寒吃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
“怎么样?”祁临眼睛雪亮,“好吃吗?”
叶拙寒点头。
祁临又烙了一张,“我也没吃午饭,饿死了。”
粥熬好的时候,天边响起一声闷雷,下雨了。
两人将粥和饼转移到工具房里,叶拙寒喝粥,祁临就在“蒸汽的殿堂”里四处观摩,还从二楼和一楼之间的楼梯扶手上滑了下来。
“你……”叶拙寒想问,你什么时候走?
祁临听见动静,转身看他,一脸的意犹未尽,“嗯?”
叶拙寒摇了摇头,“没什么。”
祁临走到桌边,看到十多本教材,“《高等数学》?你不是高中生吗?怎么会看这个?”
“随便看看。”叶拙寒说。
祁临问:“对了,你是哪个高中的?我在一中。”
叶拙寒:“休学了。”
“啊?”
“画画,自学文化课。”
祁临抱着书本,表情生动。
叶拙寒以为他要问为什么,这问题不是不能回答,但叶拙寒不想回答。
没想到下一瞬,祁临惊呼道:“太酷了!”
叶拙寒:“……”
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然是下午,但天色已经很暗。
祁临参观完,走到门口,“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叶拙寒几乎没有与人相处过这么久,看一眼那豆子般大的雨,欲言又止。
突然,祁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体——自行车!
“反正我暂时回不去,不如帮你把自行车修了吧。”祁临语气自信,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修车?”叶拙寒不记得自己的自行车哪里需要修。
祁临冒雨跑出去几步,将自行车推进来,“你的后座不是没了吗?”
叶拙寒无言以对。
“我刚才在二楼看到了。”祁临淋了雨,头发、睫毛和脸都湿了,衬得一双眼睛更加黑亮有神。
叶拙寒觉得自己应该阻止,却眼睁睁看着祁临跑去二楼,拿来那个被扔掉的后座,蹲在自行车边来回比划。
工具房的地板是水泥地,祁临蹲的地方洇出一小块水痕。
叶拙寒凝视着祁临湿漉漉的侧脸和手臂,片刻,拿来一张干毛巾,往前一抛。
“哦!”视线被挡住,祁临叫了一声,很快将毛巾扯下来,笑道:“谢啦!”
从叶拙寒的角度看去,祁临的脸大半被毛巾遮住,只露出含笑的眼睛和直-挺的鼻梁。
外面黑云压顶,门口光线不怎么样,但祁临却像是在发光。
叶拙寒揉了下眉心。
“好了!”祁临捣鼓半天,终于将后座上了回去。
而此时,阴云散去,雨也小了很多。
祁临语重心长,“下次别动不动就拆后座了。后座用处大着呢!”
叶拙寒:“比如?”
“可以载喜欢的人啊!”祁临笑呵呵的,“羡慕你有自行车。”
说完,祁临将手伸到门外,感受了一下。
这雨看样子快停了,淋一淋没什么,每个周日晚上都是他赶文化课作业的时候,时间不早,他必须回去了。
“你好些了吧?”祁临问。
叶拙寒:“嗯。”
“剩下的药记得吃。”祁临带上自己的东西,“我回去了。”
叶拙寒绝不会留人,却看着祁临跑入细雨中的身影出了片刻神。
“等等!”他突然喊道。
祁临双手挡在头上,转过来时像比了个心,“啊?”
叶拙寒快速取来一把伞,“拿着。”
“你……”祁临不大确定道:“借我伞?”
叶拙寒已经从工具房跑出来,针织衫上浮着一圈雨。
不该借伞。十六岁的少年,淋这种程度的雨根本没什么。
叶拙寒微顿,却道:“嗯。”
“那我还你的时候,又会去打搅你。”祁临记得昨天叶昊龙说的话。
今天硬要来,是因为叶昊龙生病和他有关。这件事了结之后,他便会如约远离。
现在却得到一把伞。
叶拙寒想说你不用还,话在舌尖滚了滚,却没能说出口。
最终只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