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听着自己主子的话,双手死命的攥紧衣角。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贵妃一向对毒虫颇有见地,何时使用何虫,恐怕整个后宫也找不出第二人能与之媲美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贵妃每每有狠毒的招数,都要她茉儿亲自动手去做。这些年常常与毒虫打交道,往往皆是用在害人的地方。茉儿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毒虫更毒,亦或者是贵妃的心肠?
芩儿只觉得脚踝断了一般,疼痛难忍,却也匍匐着跪倒在贵妃面前:“娘娘恕罪。我家小主自上次储秀宫受了惊吓,梦魇了好些日子,服了好些药才算是缓和了心神。这件事宫内无人不知晓,就连皇上也亲自来安抚过好些次。试问一个这样畏惧毒虫的人,又怎么敢以此招数害人。就不怕会再吓住自己么?”
睿澄看也不看芩儿,高傲的昂起头,语气寒凉:“这也必然是如贵人的高明之处。或许她不是真的怕又有谁知道呢!”
如玥静静听着贵妃的话,总算是看透了。贵妃怨恨自己攀附皇后,势必容不下自己。今日之事,也只怪自己疏失,忘了这些许的关联。不过好在,她也不是完全么有准备的,方才离开的诚妃,就是她的一线生机。
李贵人一直捂着胸口没有说话,看着淳贵人与春贵人一明一暗的帮衬着贵妃,心中已经了然。在王府的时候,这样的事儿见得太多了。贵妃一贯的手段,李贵人她自己也不是没尝试过,只是自己惯来无权无势,恩宠淡薄,就算是有心想要帮衬如贵人一把,却也不敢开口。
此时此刻,唯有冷眼旁观,才能保全自己了。然而李贵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倘若如贵人连这样的陷害也不能躲过去,即便是挨得过今日,也必然朝不保夕。
“既然如贵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本宫就只好将你交由皇上亲自发落了。”睿澄的笑容,明澈而阴毒。让人仿佛如站在冰山悬崖上沐浴阳光。眼前看到的皆是美好与明媚,然而脚如履薄冰,往前一步便粉身碎骨。
如玥不得不佩服她,这样的美貌融合了这样的阴毒,竟然天衣无缝。也许终其一生,也必然是自己学不会的吧!
“请贵妃娘娘稍后片刻,如玥有法子证明自己并非心肠歹毒之人。那绿菊里的蜈蚣,必然与臣妾无关。”此时的如玥,一脸的诚恳,毫无半点不敬之心。尽管她心里分明,这是贵妃刻意陷害自己的伎俩,可如今仍然斗不过贵妃,也唯有忍耐才行。
在旁人看来,如玥的姿态多有委屈求全之意。春贵人的下巴都要得意的翘到天上去了,一向高傲自恃的钮钴禄如玥,竟然也有如此低姿态的时候,当真是得多看两眼才行。
淳贵人心思一动,明眸若水,所言也是回旋不定之意:“若是如贵人当真有法子,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倒也好了,省的旁人猜忌。只是不知道这法子是否可行?”
睿澄虽不情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也不能完全以贵妃的权势镇压此事。遂道:“也好,那本宫就姑且信你。”
贵妃的话音才落,小旦子就瞧见苑子环门处有人立着。“是谁?”他吆喝了一嗓子:“还不赶紧进来向贵妃娘娘请安,畏畏缩缩的有什么企图?”
那人闻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一盆绿菊的内侍。睿澄看清了来人,竟然是镇宁。“是什么风,竟然把喜塔腊大人吹进了后宫来,当真是奇了。这里可不是皇后娘娘的储秀宫呐,大人是不是走错了地儿?”
贵妃的声音半是玩笑之意,半是犀利。镇宁不慌不忙走上前来躬身行礼:“贵妃娘娘安好,各位娘娘安好。”
如玥也没想过,诚妃搬来的救兵竟会是镇宁。不过镇宁前来,说服力倒是够的。就怕引起旁的误会反而因小失大了。
镇宁道:“并不是镇宁有意闯宫,违反禁令。一早已经禀明了皇上,得了皇上的恩旨才斗胆前来为如贵人作证。”
此言一出,睿澄的心一震。才出的事,竟然这么快就传进了皇上的耳朵。还当真是有些奇怪了。也容不得她多想,只能听了镇宁的话再想对策:“既然是皇上让你来的,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是。”
“皇上赏赐如贵人绿菊时,这几盆花是常公公与奴才一并检查过,才送往永寿宫的。奴才身边这位公公,就是培育绿菊的花匠之一。他可以证明,绿菊送至永寿宫时是并没有任何异常的。”镇宁的话才说了一半,春贵人就耐不住性子了。
“这只能说明,绿菊在送进永寿宫时是完好的。却不能说明从永寿宫送往景阳宫也是完好的。”春贵人睨了镇宁一眼,轻蔑道:“大人这样一说,反而证明了如贵人当真是动了手脚的。可以送她去皇上面前治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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