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咏志皱起眉,细细的想了一想,便问:“此人既是广玉树的朋友,为何当时不出来说明情况?”
“因为他被威胁了。”夏樾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民不与官争,如何出头?”
“那他是被何人威胁?”
夏樾道:“他也不知,那人并未露脸。”
这就有点死无对证的意思了,慎咏志心里有些不悦,但是倒也理智冷静。毕竟他对夏樾这一点的认知是从未动摇过的。
夏樾虽然不爱按规矩办事,但是从不张狂找麻烦。
慎咏志沉吟半晌道:“来人,去把六年前户部郎中广玉树死亡案的卷宗拿来。”
手下连忙去了。
过了一会儿回来了,面色有些难看。
慎咏志的面色更难看了。
这个时候,手下要出什么幺蛾子?
可别说卷宗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手下道:“大人,您可记得老大人临走的那一年,案牍库有一次走水……”
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很奇怪,一起看向慎咏志。
如果刚才是死无对证,现在就是毁尸灭迹了。巧夺天工都没有这么巧。
“慎大人。”夏樾缓缓道:“案牍库走水,可不是小事,当时可查明了情况?抓住了纵火之人?”
慎咏志叹了口气:“并非是人为纵火,当时查明,确实只是意外。”
“那这场意外,烧毁了案牍库多少卷宗?”
“极少。”慎咏志道:“那场走水是在白天,很快就发现了,后来经过整理,只有角落里的十来卷被付之一炬。这些卷宗后来一一核查,都是已经定案的,因此也就放下了。”
“其中就偏偏有户部郎中广玉树死亡案的卷宗?”
慎咏志点了点头:“是,时隔多日,我也才想起来。”
而且那时候慎咏志还不是大理寺卿,燕德润因为身体不适,告老还乡十分仓促,当时慎咏志年纪还有些小,中间还有人代理了三年,这才由慎咏志接手。
夏樾对慎咏志就不拐弯抹角,直话直说了:“慎大人,大理寺和六扇门职责相当,你我都是经过案子的,这案子,平心而论,你觉得是不是太巧了一些?”
偏偏燕德润在那时候告老还乡,偏偏大理寺在那时候卷宗着火,偏偏着火的,就是如今疑似有问题的那一桩案子。
夏樾道:“慎大人,燕老大人告老还乡之后,你可知他去了哪里,是回家乡了吗?”
慎咏志缓缓摇头:“师父说年轻的时候只顾着为朝廷效力,如今老了,有时间了,要去看一看大好河山,天南地北,走到哪里便是哪里。”
谢止忍不住道:“他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这要是在之前,慎咏志肯定要和谢止决斗,但是现在他自己心里都嘀咕起来。
倒是叶彩唐道:“卷宗被毁也不要紧,广玉树意外死亡,一定有很多人接触了此案,比如验尸的仵作,总不能所有与此案有关的人,全部告老还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