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良或许是第一次被师父和师兄之外的人夸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挠了挠头。
不过前方,陈朝停下脚步,打趣开口道:“陈道友要是有兴致,本官也可以压制境界跟陈道友问拳一场。”
陈意立马摇头,脸色难看,苦兮兮道:“镇守使大人别拿小道开涮了,只怕同境而战,小道都扛不住镇守使大人两三拳。”
贺良听着这话,认真地看了看陈意,作为一个同时和自家师父还有眼前的陈意交过手的人,他可以负责任的说,对方绝对扛不住自家师父一拳。
真正的一拳倒的货。
不过贺良还是没有开口点破,嘿嘿,这话说出来伤人嘛。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的贺良觉得自己很机智,要是师父知道了,估计得夸奖自己一番吧?
陈朝停下,这三人也得以休息片刻,许秋赶到这边之后,忍不住大口喘气,只是随着她的大口喘气,胸前的景象也剧烈起来,像是风平浪静的湖面忽然波澜壮阔,又像是一座山峰因为地动,而剧烈摇晃。
陈朝悄然移开视线,看了看前方,笑道:“距离太玄山,不足百里了。”
许秋忍不住埋怨道:“太玄山又不会长腿跑了,镇守使大人何必这么着急?”
陈朝听着这话,并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
他在给宋敛的信里,说得清楚,这次去更漏山,要多带人,将开采矿石的人员一并带上,等到占了更漏山后,立马便开始开采矿石,陈朝甚至还同时下了一道命令给新柳州的军府,让他们派人出来,打通更漏山和神都之间的道路,务必要保证之后运送龙血石的道路畅通,以最快速度将龙血石送往神都。
至于工部那边,陈朝也同样有信去了那边,让工部准备好铸造事宜,要将铸甲一事,放在首位,争取以最短的时间,铸造出最多的甲胄。
也就是说,在陈朝下山的那一刻开始,这些事情就已经开始做了。
陈朝甚至还在想,等到太玄山的事情解决之后,是否在更漏山那边直接开辟一处地方,让工部的工匠和剑气山的铸剑师过来,就在更漏山铸甲。
这些都是为了最大程度的节约时间。
陈朝恨不得明日就能看到战甲铸造而成,然后运往北境。
对了,陈朝还要写信前往北境,交给那位大将军,让他挑选一支人数在十万人左右的沙场老卒出来,为之后组建一支军伍而早做准备。
陈朝的脑海里,已经有那么一幅画面,一支战力远胜于寻常边军的大军,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将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那帮妖族打得丢盔卸甲。
想到这里,陈朝忍不住有些得意,老子虽然不在北边,但何曾有半点不为你们考虑了?
见自己询问,没有得到答案的许秋也不恼,只是想着等会儿说不定能见到那位陆剑仙,就有些出神。
虽说过了这些年,早就对那陆初没有了什么喜欢,但总归是年少时候喜欢过的男子,这次要是能够相见,总归是无法像是表面那般平静的。
情之一字,的确比天底下大部分其他事物要保质更久。
陈朝注意到这边许秋的神态,开口笑道:“许道友是否害怕本官等会将那位年轻剑仙打杀了?”
一位剑仙,天下闻名的人物,换作别人,断然是绝不可能说打杀就能打杀的,可眼前这位,还真有这个本事。
也真会有这个心思。
许秋沉默不语。
作为山水宗修士,自然要心向山水宗,更何况,那只是曾经的某个念头,她自然不会在此刻开口说些什么的。
陈朝看了一眼许秋,点头道:“许道友到底是拎得清的。”
许秋忽然说道:“倘若奴家喜欢那位陆剑仙喜欢得不行,应该怎么做才可以心安?”
问得是心安。
陈朝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心安,那就是脱离山水宗,去太玄山和他同生共死就好了,不过要想心安,最后只能是人过去,而不能多说什么。”
许秋笑问道:“那镇守使大人会对奴家网开一面吗?”
陈朝摇头道:“不会。”
许秋捂嘴笑道:“镇守使大人还真是无情。”
陈朝看向这位山水宗女修,笑问道:“许秋,你觉得本官在大事上是不是该心慈手软呢?你觉得是本官对你的恻隐之心更重要,还是关乎着那无数百姓更重要?”
许秋不说话。
陈朝忽然问道:“许秋,也犹豫许久,要不要给那位陆剑仙发消息示警吧?”
听着这话,许秋还没说话,那边的陈意却先张了张口,“师姐,你……”
陈朝摆摆手,只是盯着许秋,淡然道:“喜欢一个人,在本官看来没错,对方不喜欢自己,而自己也还是喜欢对方,也没多大的错,无非痴情两字而已。本官可以说句实话,你这会儿即便提醒陆初,也于事无补。但你这么做了,本官就得好好重新考虑大梁和山水宗的关系了。”
“还有,许秋,其实本官还想问问你,值不值。”
陈朝平静道:“兴许对于那陆初而言,你许秋不过是个他根本就不曾听过不曾见过的人。”
许秋眼神黯然,但很快便说道:“镇守使大人,我心里有数的。”
陈朝看了一眼许秋,摇了摇头。
之后一行人再次前行,气氛比较沉闷。
直到临近山脚,几人停下脚步,陈朝才看了许秋一眼,想了想,最后看向陈意,说道:“劳烦陈道友。”
陈意嘿嘿一笑,“小道明白的。”
之后几人登山,来到那座山门前。
山门前,有太玄山的守山弟子,看着这几人,漠然道:“仙家重地,闲人止步!”
陈朝停下脚步,身侧陈意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
然后这位山水宗年轻修士开口,中气十足。
“山水宗陈意,代表山水宗,特来向太玄山紫叶洞讨要更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