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放着傅轻宴拿回来的文件。
标题明晃晃写着“星光商业街合作企划书”几个大字。
南星皱眉。
星光商业街是京城未来几年重点开发的项目,因为有着非遗方面的规划,政府对这个项目大力扶持,也因此成为各大集团争相竞逐的目标。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片区域百年以前曾经是一片巨大的战场,集结了很深的怨气。
京城不缺风水师,照理说不会不清楚这点。
但这个项目提出以来却推进得十分顺利,完全没受到任何阻碍。
南星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她清楚,商业街一旦在那个地方建成,必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见南星盯着文件目不转睛,傅轻宴眸色微沉。
该不会,这丫头是想把手伸到商业街的项目上?
难怪她对钻戒,黑卡,甚至是度假村都表现得不屑一顾。
原来,她的胃口比想象中大得多。
傅轻宴越想,脸色越沉。
正准备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南星蓦地开口:“这个项目最好别接。”
傅轻宴一怔,心里随之“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
“那块地风水不好,几百年前是个古战场,怨气冲天,做什么都不会赚钱。”南星语气淡淡,“我听说京城各大集团对这个项目趋之若鹜,既然如此,不如找个合适的对象,卖他个人情,把这块烫手山芋转移出去。”
南星平时沉默寡言,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关乎到傅家利益。
那只针对傅轻宴的恶灵还没抓住,要是傅家再因为商业街的事赔上名利,那她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傅轻宴怎么也没想到,前阵子京城权贵们争得头破血流的摇钱树,到了南星嘴里竟成了“烫手山芋”。
男人呼吸微滞,“你还会看风水?”
南星点了点头,“傅三少应该听说过风水养人,傅氏集团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一方面是你经营得当,另一方面也是这里的风水足够好。”
“风水不好的地方则恰恰相反,赔钱什么的倒是小事,就怕怨灵作祟搭上人命,傅氏的声誉也会大打折扣。”
南星说得一板一眼,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傅轻宴的神色愈发凝重。
星光商业街的项目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其中一部分商铺也已经投入到建设当中。
若是在这个时候喊停,集团上下定然掀起风浪。
但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
“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南星说完,准备打道回府。
傅轻宴欲言又止。
踌躇了几秒,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南星推开门,清瘦身体消失不见,才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
……
南星走出傅氏集团的大楼,来到路边。
正要掏手机打车,一辆灰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她面前。
车窗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司小姐,又见面了。”祁玉堂勾了勾唇,一双桃花眸里含着浅浅的笑意。
男人今天戴了一副金边眼镜,身上是一套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装,莫名有种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祁少好。”南星问了声好,并不打算过多寒暄。
然而,兰博基尼却停在原地不动。
“你去哪儿?”
“回傅家。”
“这么巧?我也要去那边见朋友,上车,我捎你过去。”
南星犹豫片刻。
拉开门,坐了上去。
不是她想蹭大少爷的车。
而是她想起订婚宴上看到祁宝儿肩膀上坐着个小鬼的事。
当时她让祁宝儿订婚宴结束之后来找她,结果她在做法之后晕过去,就把这事给忘了。
南星上车之后飞快系好安全带,转过头去,看向旁边的祁玉堂。
今天的祁玉堂戴了一副金边眼镜,身上是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装。
而西装上面,赫然粘着五朵烂桃花!
南星记得订婚宴那天他的身上还只有三朵。
短短三天过去,竟然又多了两朵。
烂桃花这种东西虽然不致命。
但数量多了,也会影响气运。
看在祁玉堂主动邀她坐顺风车的份上,南星好心提醒:“祁少爷,你身边的那些女人都不是正缘,没必要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
祁玉堂正因为南星上他的车而感到欣喜。
听到她这么说,心跳骤然乱了一拍。
小丫头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在暗示?
南星不知道祁玉堂脑补了什么,以为他忽然露出笑容只是因为自己说得准,干脆打开布包,取出一张桃花斩符递过去。
“睡觉之前把它压在枕头下面,能帮你抵挡一些烂桃花。”
祁玉堂表情一凝。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便看到南星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一张八百,直接转我就好。”
“……”
短短几秒钟,祁玉堂好似从天堂坠入地狱。
合着小丫头忽然提正缘的话题,是为了卖符给他?
“我这是市场价,祁少要是嫌贵,可以不买。”
见南星把手机放下去,祁玉堂连忙道:“买,我买!”
最近他确实被几个女人缠得心烦。
若这符真有用,别说是八百,八千八万他也给得起。
只是……
祁玉堂瞥一眼南星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他还以为,小丫头对他也有好感。
结果是他自作多情了。
祁玉堂掏出手机,不死心地提议:“咱俩加个微信吧,说不定以后还得找你买东西呢。”
南星想了想,没有拒绝。
她之所以收祁玉堂的钱,是因为这个男人实在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的宗旨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傅轻宴是她的利益共同体,自然不用付钱。
加完微信,祁玉堂总算是好受了些。
兰博基尼驶上公路,南星也终于提起正事。
“祁少爷,你妹妹最近怎么样?”
祁玉堂没想到南星会忽然问起祁宝儿。
顿了顿,如实道:“她最近经常做噩梦,可能是下个月要举办画展,压力太大了吧。”
“她做噩梦不是因为压力大。”南星语气平静,殊不知短短几个字,直接让祁玉堂脊背发凉。
“那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