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从怀里掏出毒药袋子正准备动手,忽然听到了一声沉重的鼻息。
糟了,大意了,这里睡着一个人。
曼达实在没想到有人会睡在粮仓里,那人就躺在麻袋中央,睡得非常香甜,往胸口看了一眼,他还是个三阶信徒。
三阶信徒出现在斥候营里,不用问,他肯定是营长。
营长竟然没有跟随士兵一起执行任务,这可真是罕见。
他睡在麻袋上作甚?这是某种怪癖吗?
杀掉一个三阶无非是一指头的事情,这个营长甚至没有醒过来的机会,直接会在梦中送命。
可曼达不能这么做,这座营地里只要出现一道伤口就前功尽弃了。
再等一会,等他睡醒离开?
不行,毒药已经见了风,两百次呼吸后,毒性就会发散,到时候这毒药就碰不得了。
不理会他,直接下毒!
曼达刚刚打开麻袋,沉重而平稳的呼吸声突然消失了。
营长睁开了眼睛,他醒了。
他发现了曼达,和曼达对视了片刻。
曼达一脸无奈,只要这位营长喊一声,这次行动将彻底宣告失败。
可没想到他没喊,他拔出短刀,一个战术翻滚,冲到了曼达面前。
狩猎女神的信徒,在森林里极为灵活,三阶及以下的信徒在森林里一般情况下不是他的对手,他相信一个来偷袭营地的士兵也不可能有更高的阶层。
作为斥候营里的最强战斗力,他就这样迷之自信的冲向了曼达,曼达一把将他搂住,开始吸。
用手指吸。
在不破皮的情况下,曼达吸了二十次呼吸的时间,将这位营长吸的干干净净。
失去了所有神力的营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曼达抓出几颗毒药,塞进了他的嘴里,毒药的形状和小麦一样,没有异味,入口即化。
处理好了营长,曼达赶紧把毒药塞进了各个麻袋,距离毒药见风至少过去了七十次呼吸的时间。
曼达拿着空袋子爬出了营地,等爬到暗哨的视野之外,又过去了五十多次呼吸的时间。
无暇多想,曼达赶紧飞到了空中,飞行一段距离后,把毒药袋子丢了出去,顺势放了一把火,将袋子烧成了灰烬。
灰烬在空中飘散,曼达的事情还没做完,他拿出了布鲁托特制的药粉,把所有接触过毒药的地方细致的擦洗了一遍。
按时间推断,毒药应该已经发散了,这招能骗过谢尔泰么?
曼达也不太确定。
骗不过也没关系,来日方长,曼达有的是时间和他周旋。
曼达心情极为舒畅,正准备打开冥界入口,忽然觉得喉咙发痒。
又犯病了,他又咳出了几颗珍珠。
……
营长拼上最后一点力气,从营地里爬了出来,他想喊,喉咙却像被塞了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爬到暗哨的视线范围之内,举起双手求援,两名哨兵冲了出来,扶起营长询问情况。
营长挣扎了一小会,突然开始剧烈呕吐,暗黄色的糊状物从下边喷涌而出。
一名哨兵被喷了一身,吓得不敢动弹。
另一名哨兵惊呼道:“疫病,东南的疫病。”
两人惊愕半响,被喷了一身的哨兵也开始剧烈呕吐。
……
身在王都的谢尔泰收到了消息,坐在王座上面色惨白。
“确系是疫病吗?”
德怀特道:“他们的营长去附近的村庄搜集粮食,回来之后睡在了粮仓里,士兵们以为他过于疲惫也没有多问,等营长醒来之后没多久便发病身亡了,军队的医官去查验过,七十多名斥候全都死于同一种疫病,和当初东南的状况一模一样。”
“又是神灵的惩罚……”谢尔泰舔舔嘴唇,只觉得浑身发冷,“让我们的军队后撤十里,封堵所有要道,断绝和东南的一切往来,还有那名医官,接触过那名医官的人,全都处死……”
夏基梭在旁道:“陛下,来自东南的使者还在等着见您。”
谢尔泰的脸变得更白了:“杀了他,不要用刀子,用弓箭,任何人不准碰他,碰过他的人一并杀了,把他的尸体连同住处一并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