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曼达有过命令,未经符咒感应的情况下,不能打开冥河岛屿,否则会受到严惩。
罗玛那么听曼达的话,她肯定不会违抗曼达的命令,现在该怎么办?等着军队被敌人伏击吗?
楚伊特懊恼不已,刚才就不该把书信放回去,哪怕引起对方的怀疑,也要阻止对方的行动。
得找个信使给罗玛送信,得立刻找个信使。
可曼达身边没有信使。
曼达一直对信使不屑一顾,他一直认为冥河岛屿和信鸽是更高效的通讯方式。
可他忘了一件事,他窃取过敌人的岛屿,也控制过敌人的信鸽,唯一不能控制的正是信使,信使的效率很低,但却是最稳妥的联络手段。
现在想这些没用,必须得找个信使。
霍尔娜,霍尔娜会飞,而且方向感极好,送信的任务只能交给她,只希望她能抢在敌人前面。
……
罗玛骑着马,走在了大军的末尾,作为主帅,她应该走在队伍的前列,可她实在不想看到龙格森那张脸。
大军自天明启程,走到黄昏突然停止了脚步,罗玛有些恼火,拜尔国的冬日,白天非常的短暂,黄昏还不是扎营的时候,想要如期赶到冰岩城,必须走一段夜路。
谁下令停止行军的?
还能有谁?肯定是龙格森!
谁给他下令的资格?到底谁才是主帅!
罗玛怒气冲冲来到队伍前头,冲着龙格森比划了一通手语。
尤朵拉正要翻译,忽见龙格森把手指竖在了唇边。
“别作声,闻到味道了吗?”
尤朵拉抽抽鼻子道:“什么味道?”
龙格森没有回答,罗玛看了看前方的路况,心渐渐悬了起来。
她知道所说的味道是什么,那是一名优秀将领的直觉。
前面是一片平原,这样的地形原本不适合伏击,可成堆的积雪在附近连成了片,也能给伏兵提供掩蔽。
这附近真的有伏兵吗?
罗玛还在雪原上搜寻敌军的痕迹,龙格森却下令让全军扎营,这让罗玛大为不满。
“塞勒斯将军,我无意冒犯,”龙格森面带笑容道,“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想你应该能明白一个道理,作为一名将领我比你优秀了太多,你最好把指挥权交给我。”
罗玛大怒,双手疯狂的比划。
尤朵拉面带尴尬看着龙格森:“如果你不想听脏话的话,就当她什么都没说。”
龙格森看了看周围道:“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的士兵又累又饿,抱怨声不绝于耳,在这荒野之上,敌人已经听到了他们的抱怨,你还没想过我们早就该扎营了吗?”
尤朵拉一愣,一路上她没有听到过什么抱怨,这只是正常的行军而已,士兵每天都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根本谈不上艰苦。
罗玛气得面红耳赤,手语的频率越来越快,尤朵拉对龙格森道:“她说该不该扎营由她来决定,其余的都是脏话。”
龙格森拿着佩剑在雪地上写写画画,对罗玛的愤怒视若不见:“你要不想留在这里,只管走就是了,我要带着士兵吃饱喝足好好睡上一觉,不然他们可没有力气打仗,这是个好地方,我恨不得在这多住两天。”
两人争吵许久,最终罗玛还是做出了让步,全军就地扎营。
尤朵拉追上怒气冲冲的罗玛,小声劝慰道:“我们最好和龙格森将军相处的融洽一些,他是出色的将领,曼达很信任他。”
罗玛用手语比划:让士兵们吃些干粮,尽早休息。
尤朵拉笑道:“你也觉得士兵累了?我是外行人,倒也看不出来。”
罗玛:他们不累,让他们提早休息,是因为今夜要打仗。
尤朵拉一惊:“那我让他们早作准备……”
罗玛拉回了尤朵拉,摇摇头:不要声张,我们在荒野,敌军发现了我们,提前做好了埋伏,我们的军队里有奸细。
尤朵拉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她不想在奸细面前露出任何破绽,她用手语回应罗玛:你是怎么发现的?
罗玛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的龙格森:我没发现,是他发现的。
尤朵拉:明知道有埋伏,我们还和敌人打?为什么不绕路?
罗玛:没看到他画的地图吗?我们的位置不利,就算绕路也会遭到偷袭,要是早点发现敌情还好,可现在没得选了,你去问问他的战术,我回营地做些准备。
……
入夜不久,尤朵拉逐个营帐传讯,让士兵收拾行囊,不准点火,弃营而去,罗玛则带着一队亲信,暗中观察着士兵们的举动。
内鬼就在其中,但他没有任何动作,一来因为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做出应对,二来因为罗玛严密监视,他也找不到机会。
三千人的营地转眼之间只剩下了龙格森和他手下的三百名士兵,作为龙格森的翻译,车尔丹此刻正在篝火旁瑟瑟发抖。
龙格森诧异的看着车尔丹:“你跟随曼达多年,为什么还会临敌怯战?”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战斗!”车尔丹颤抖着声音道,“拜尔大军整整有一万人,三百人留在这里和等死有什么分别?”
龙格森笑道:“要是有一万人的话,他们何必选择伏击?我料敌军派来伏击的兵力不会超过五千,他们留了至少一半的士兵在观望冰岩城的动静。”
车尔丹诧道:“既然敌军不超过五千,为什么我们不坚守营地?”
龙格森笑道:“那是因为你不懂得这座营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