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事物千头万绪百事繁杂,政务、军事、刑律、税收、教育等等等等,知府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凡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皆为其职责。”
“你不仅要能处理好政务,更重要的还要懂得官场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和人斗。”
“你要和上级处理好关系,巡抚、布政使、提督学政等,最好不要为恶,要不然你会处处受制。
“和同级的通判,要处理好各自的位置,知府是主官通判是佐官,通判可与知州同理一州之政,州府公事须经知州与通判签议连书方许发下。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主要是由通判管理的。”
“通判还有一个职能,那就是他们都是皇帝的耳目,所部官有功过及职事修废,可直接通达皇帝。反之你亦有监督通判之权,所以你与通判的关系是相互监督互相牵制的。”
“我朝有惯例,两届通判可提为知州。”
“下级,知府衙门设有府堂、经历司、照磨所和司狱司。府堂是负责知府衙门日常运转的,内有典史若干人。经历司是知府衙门内掌管出纳文移诸事的机构,设经历1人秩正八品,知事1人秩正九品。照磨所是知府衙门掌勘磨卷宗等事的机构,设照磨1人,秩从九品。司狱司是知府衙门掌察理狱囚诸事的机构,设司狱1人,秩从九品。”
“另外还有州府所辖县的官吏,县令、县尉。”
“你新进官场就身居高位,那些官场老油条未必服你,或许就会有人在暗地里搞小动作,你又没有经历过这里面的门道,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他们的圈套。”
“轻者让你颜面扫地,在当地树立不了威信,重者可能会害你有牢狱杀头之灾,所以说,为官最重要的,是先学会与人斗,再考虑政务如何做,最后才是考虑百姓如何。”
秦彰的话说的很直白,对于儿子的教育,他不会去讲什么大道理,为国奉献之类的,那会害了儿子,他只会从最适合生存的角度,去给儿子讲解官场的险恶。
这绝对是一个做父亲对儿子说的最关心的话,全都是为了他好。
秦观能从父亲的话里,感受到那份关心,甚至还有担心。
“另外你还监管着信安军、保德军,现在我告诉你,这个监军,是沈相公给你从皇帝那里要来的。”
秦观微微吃惊:“沈相公给我要来的,这是为何。”
秦彰道:“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你是军方的人,上一任的雄州知府,本来就兼任保德军监军职务,不过他是曾毓的人,这次正好将雄州监军的权利夺过来。”
“至于信安军,那是你岳父所辖的军队,一直是我们自己人,不过那边的监军是一名太监,你岳父也颇为掣肘,如果你有能力,也可以帮帮他们。”
说道这里,秦彰看向儿子,有些好奇的说道:“说来也怪,这次沈相公提议你兼任信安军监军,李朝恩竟然没有反对,也不知道为何。”
秦观想了想,或许是自己那日与李朝恩刻意交好有一定关系。
秦彰继续道:“第二个原因,有了这个名头,你可以多一个自保的能力,如果做的好,还可以多一份功绩,为以后晋升铺路。”
“你虽不懂军事,好在你这个监军只是监督总管,并不需要负责军队具体事务。”
秦观这才知道,原来在自己的授官问题上,两个相公又进行了一番斗法。
如果不是这样,自己怎么可能一授官就直接身穿红袍,手握监军实权呢。
现在想想,双方各自算计,最后得利的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