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力,自己和莫小白之间存在着云泥之别。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听话,你自己掂量后果。”
稍稍松开对祖承训的压制,莫小白眯着眼睛开口:“把你出兵的详情,从跨过鸭绿江开始,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少了半句就别想站着出去。”
祖承训这时被莫小白完全压制,同时也嗅到了莫小白言语中的杀机,再不甘心也得老实下来,回答道:“我,我起初领兵渡江,先去了义州,朝鲜王派了一队兵马,由他们朝鲜元帅统领,还催促我尽早动身。”
“之后路过安州顺安郡,那郡守又说平壤兵马多数调往了咸镜道西部,某未察其中蹊跷,直奔平壤而去,适逢一场大雨,天色昏暗,某决议趁机袭城。再然后,被堵塞于城中巷道,倭人铁炮齐发,战马俱惊,将士死伤惨重。”
“末,末将不得已,只得从平壤急撤。”
不得已?
真是好一个不得已!
“身为一方副总兵,战时不明军情,贪功冒进致使数千大明儿郎身死他乡,你祖承训真是好样的。”
见身前的家伙服软,莫小白一把将他提起来重新摁回席位:“一将无能,累及三军,你以为朝鲜是你们辽东军熟悉的蒙古草原?枉费那么多儿郎信任你,跟你出生入死,你今日还有脸和上官争锋相对?”
“给我听清了,你这条命,我暂时可以留着,但你最好睁开眼看清楚本提督是如何在朝鲜作战。”
“那些战死他乡的儿郎,本提督会记得他们的热血。而你,辽东副总兵祖承训,你也要给我记住,在朝鲜,在平壤城,你身上背负着这一笔血债!来日攻下平壤城,你必须亲手给那两千辽东汉子挖墓立碑!”
“你懂吗?”
最后一句话,莫小白是吼出来的。
说完之后一把将祖承训摔在案桌旁,看了眼这个已经有些魂不守舍的家伙,冷哼一声走出席位,抱拳道:
“禀经略公,末将以为此战第一要务便是整顿营地辎重,特别是堡内以及即将运至此地的火器,查看是否有受潮、残次、损毁,零零总总全要详细普查。”
“非如此无以备战,应对来势汹汹的倭人。”
发了一通脾气,再禀告一件军务。
莫小白玩的这一手,把旁边作陪的袁黄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什么套路?
现在大明的将领,都是这么乱来的吗?
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宋应昌却没糊涂,略不可查的点头问道:“整顿后勤,本就是应有之事,只是你我初至,该由何人来做?”
“末将建议,此事应交给祖副总兵来办。”
莫小白再次抱拳,开口道:“祖副总兵久驻辽东,又是最先出征朝鲜之人,虽说不明敌情,以致初战不利,但他同样也是最熟悉北军的战将。”
祖承训?
听到莫小白的推荐,宋应昌也不由轻‘咦’了一声。
前一秒才抓着祖承训,一副要打要杀的态度,现在又把整顿后勤辎重的事交给他?
宋应昌怎么想,莫小白管不着,他看似暴怒,但大多都是在演戏而已。
“祖副总兵,但凡你还是个燕赵汉子,只要你心底还念着那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就应该知道,准备好战备辎重有多重要。”
回过身来,莫小白淡淡看向祖承训:“你比我熟悉辽东,知道这里头有多少问题,你现在自己告诉经略公,究竟能不能为大明此番远征,将辎重整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