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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的天空下，风吹草涌如浪。

翻滚的草浪在白虎古城尽头处提前终止。这一带，荒草折断碎烂，被迸溅而起的泥泞覆盖，方圆千余米，一片狼藉。

幽冥鬼狮王一声低吼，倒退了数步，若非圣驭术，吴昊没准儿会从狮王背上直接跌落下来。

手臂震得发麻，吴昊右手紧握长枪，腾出左手擦拭着脸上的雨水，手触面间粘稠血腥，血水与雨水混在了一起，他已经忘记了跟流云战了多少回合。

另一道赤影踏着碎草与泥泞倒滑了出去，他摇摇欲倒的身影得以平稳，赤色皮甲有些绽裂，英俊的脸庞上，暴雨冲洗去的血水，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吴昊的。

难分胜负，这是吴昊和流云心中的共鸣。

吴昊有过硬的属性和绝佳的技能，流云自然也有，流云比起吴昊更占优势的是他的技术，但吴昊胯下的幽冥鬼狮王也不是摆设。

更过分的是，吴昊有灵宠小魅，灵愈术的治疗效果总能将吴昊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流云也有一份保障，他胸口挂着的那块青色的玉佩，像是存储了用不完的血量，每隔半分钟，就会为他回复一次气血，这一回复，就是满值！

吴昊才真正感觉到流云的可怕，在攻城战遭遇流云时，对方便已怀疑了烈焰狂狮王就是苍白，那一战中，流云不惜吃掉3级回血丹，也未曾暴露他那块青色玉佩的能力。

可两人，从始至终没有用上最致命的招式。

吴昊还有乘风破浪，千变万化，以及保命绝招百鬼缠绕没有拿出来，因为他能断定，流云自然也有更强的手段在等着他。

汗水分别从两人身体间流淌，被雨水冲刷冷却，两人大口喘息着，彼此隔着雨幕四目相对。这款游戏中，高强度的作战，在体力方面的消耗，做得也是相当逼真。

“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流云忽然开口。

吴昊隔雨凝望：“请说。”

“你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妖族，还是人族？”

隔着雨幕，吴昊隐约能看见流云那张苦笑着的脸。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在问，苍白，你究竟是妖族，还是人族呢？

站在哪个立场，为着哪一方做事，会有着不同的结果，也将决定吴昊和流云之间的利益冲突到底有多少。

吴昊摇头：“我也不知道，看我心情吧。”

流云微微一怔，继而颇有深意的笑着：“说实话，最起先我以为你是哪位退役高手重返游戏界，见到你时，我感到惊讶甚至兴奋。当然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十足的新手，可一个新手能做到你这水平，还真叫人期待……我们还会再见，也许还是在白虎古城，也许会在别处，告辞！”

流云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或许吴昊的回答让他留有遗憾，或许真如他所说，是期待。

但从流云的话中，吴昊听得出一份认可，甚至还有一份尊重。

那是国服玩家的领军人物，国内游戏界公认的现役第一人。他曾经带着仅仅十万大军，就踏平了岛国王城，那可是几千万和族玩家唯一的王城，从那之后，流云便接过了国服第一把交椅，在国战中缔造数不清的神话。

说他是神话，也不为过。

而今日，吴昊从神话的手上活了下来，并且，他也期待与神话的再次相见。

也许还是在这片白虎古城的废墟荒野之上，也许，会是在辽阔的创世大陆某一角。英雄不问出处，披甲上阵的那一刻，他们终究会在战场上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