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写的用杜鹃花叶,可是我在山中找遍了也没找着杜鹃花叶,也不知道三七能够代替不?左右都是用于外伤出血的,就用三七好了。”
“我瞧见镇子上张贴了一张布告出来,说军师柳吟风失踪了,重金悬赏。重金呢,也不知道是几两?不过说起来,现在官府办事也实在是不靠谱的紧,既然是找失踪了的人,为何不将画像一并贴出来。都不知道那军师长什么模样,如何能够提供线索?不过我还是挺崇拜这个军师的,竟然将夜郎国打败了,此前我一直想要为爹爹报仇的,可是也没有机会,他帮我报了仇,也算是我的恩人了。”
柳吟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现自己的手和眼睛竟然可以动了,睁开眼,那女子方才去熬药了,不在屋中,柳吟风蹙了蹙眉,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四下望了望,屋中虽然东西不多,却也清雅。
绣着竹子的门帘被掀了开来,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端着一个碗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抬起眼来,便瞧见了柳吟风在看着她,那女子显然没有丝毫防备,手一翻,碗便落了地,里面的药洒了一地。
柳吟风心中却是一惊,他竟然瞧不清那女子的模样,那女子模样有些模糊,唯有青衣十分清晰。
他听见躺在床上的自己说着:“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是柳吟风,你可否帮我一个忙,去找我的部下?”
青衣女子面上满是惊讶的神色,良久,才道:“你说你是柳吟风,失踪了的军师柳吟风?”
柳吟风轻轻颔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带大军在望沙坡同夜郎大军交战,被仓觉青肃的抹了毒的弯刀所伤,又因马发了狂,不知到了何处。”
青衣女子看了柳吟风半晌,眼中带着几分打量,半晌才道:“为何不让我去衙门报官,镇子上都张贴出来了告示的,发现了你可以去衙门禀报,有重金奖赏。”
柳吟风笑了笑道:“夜郎国在边关各处小镇上都安插了不少细作,若是被夜郎国的细作发现了我在此处,只怕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很快便丢了。”
青衣女子低着头想了想:“我不知道你的属下在什么地方,我将你的伤养好,然后带你去找便是了。”
柳吟风拱了拱手:“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柳吟风的伤算不得太重,只是因着有毒的缘故,也整整养了近一个月,养伤期间,两人似乎也渐渐生出了几分感情,眉眼相对,俱是情意。
柳吟风的伤总算好得差不多了,青衣女子便索Xing关了医馆,带着柳吟风去寻找秦叔他们。路上用了整整一个月,才到了秦叔他们驻扎的营地,战事虽然已经胜利,可是他们仍旧需要整理战场。
军中几位将军和秦叔他们听闻柳吟风还活着,急急忙忙便跑了出来,一见柳吟风,竟都忍不住落了泪:“我们还以为,公子没了呢。”
青衣女子作为柳吟风的恩人,自是被奉为上宾,在营中呆了几日,青衣女子便要告辞,柳吟风自是不愿的,便索Xing向她求了婚。
眼前的景象有事光怪陆离地一转,便似乎是到了锦城,漫天的红色,四处都贴满了喜字,四处响起的都是恭贺之声。
“此前只觉着军师才智卓绝,却不想竟然是皇家血脉,如今被封为贤王,却也是实至名归。今日贤王爷大喜,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拜天地!”
“二拜帝后!”
“夫妻对拜!”
礼仪官的唱和声传来,柳吟风望着面前盖着盖头的新娘,眼中是慢慢的笑意,半晌,才拉着那女子的手道,“我终于娶到你了。”
“哈哈,贤王爷和王妃果真是伉俪情深,贤王爷可莫要再磨蹭了,赶紧将新王妃送入洞房,然后出来和大伙儿好生喝一喝。”
众人便都轰然大笑了起来。
柳吟风嘴角亦是带着笑意,同新娘一同回了新房,喜娘扶着新娘在床边坐了下来,才笑眯眯地道:“王爷王妃喝杯交杯酒,幸福长长久久。”
丫鬟奉上了交杯酒,柳吟风取了来,同新娘一起喝下了交杯酒。
喜娘见状便又道,“王爷,用喜称挑了盖头,夫妻同心到白头。”
柳吟风接过喜称,嘴角溢满了笑意,缓缓挑起了新娘的盖头,新娘的嘴,鼻子,眼睛都渐渐清晰了起来,柳吟风心中却是一惊:沈半雪,竟然是沈半雪!
……
柳吟风猛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却仍旧是在光武寺中兀那方丈的禅房之中,兀那方丈坐在对面,目光定定地盯着他。柳吟风看了看一旁燃烧着的檀香,比自己先前进来的时候,已经少了一大半。
原来是梦。
柳吟风心中想着,只是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了一些。
可是,他为什么会梦见自己同沈半雪成亲?
兀那似乎是瞧穿了柳吟风心中所想,微微笑了笑道:“这不是梦,便是您的前世。”
前世?柳吟风猛然抬起头来,他记得兀那曾经说过,自己前世同一个女子成了亲,切相敬如宾,夫妻和睦。只是无论如何,却也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沈半雪。
兀那嘴角带着几分笑容,淡淡地道:“前世你们能够相遇是缘,今生也是缘。小友想要如何决断,全凭个人意愿。老衲不过是将一些事实,一些小友应当知晓的事实告诉小友。”
柳吟风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既然是前世,与今生有何干系,前世的际遇与今生不同,结局自然也会不同。沈半雪是我前世姻缘又如何,这一世我心中只有她,沈半雪不是她,也无法取代她。我应当走了,多谢方丈。”
柳吟风出了兀那的禅房,秦叔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前院等候着,柳吟风望了望山上凋零的桃花,沉吟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前世,今生……”
秦叔有些奇怪地望着柳吟风,柳吟风才笑了笑道:“走吧。”
柳吟风除了山门,兀那才从禅房中走了出来,半晌才道:“最后的机会都被他给放弃了,看来这一世,他们二人注定无缘了。老衲终究是没有办法消除他一世孤独的命了,罢了罢了,他命里注定有此一劫,又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