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峥气得眼珠子要喷火,可是又对这个弟弟无可奈何,谁叫这个宝贝弟弟是他从小呵护在手心里长大的,真是把他给宠坏了。
席宴青夹在这两人中间,怒瞪了一眼夏雪,皱着眉头看向大哥。
“大哥,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女人!三年前,我出国的那天就说过,这个家有她,就没我,有我就没她!大哥,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选她还是选我?”
席云峥的眉敛得极深极深,真是个好小子。
三年没见,一见面就是大闹了他给雪儿举办的生日宴,在跟蓝歌示爱后,跑到家里来,丢给他一个选择题。
现在的席宴青,越发地会逼迫和为难人了,哪里还是以前那个青涩老实的毛头小子。
夏雪眸子越发得红,柔柔弱弱的,“我去拿行李,这就搬出去。”
说罢,就往楼上走。
席云峥那里舍得她受这种委屈,当即就拉住了她的手臂。
“很好,哥,我看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好在,我的行李还没搬进来。”
其实,大哥的这个决定,他没有一点意外,有的只是心痛,为了夏雪这个外人,大哥早就不分是非,六亲不认了。
席宴青不再多说,转身往楼下走去。
走到最后一阶,突然顿住,回过头去,抬高了脸望着席云峥,这哪里还是那个出了任何事都会罩着他的大哥,大哥的这张熟悉的脸实在太陌生了。
席宴青唇瓣一扯,尽是轻蔑的笑。
“大哥,你怎么就不怕伤了我这个弟弟的心呢?一点也不怕呢?”
那是第一次席云峥看到这个总是冲动做错事后,笑嘻嘻地央着你去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弟弟露出这种决绝的姿态,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神色,就好像要真的跟他一刀两断似的。
“那么,宴青,你为了一个蓝歌,怎么就不怕伤了我这个大哥的心?”
席宴青压低了的声音里饱含盛怒,即便以往两人闹得再凶,也不过是见了面干瞪着眼,互不理睬罢了,现在席宴青却了蓝歌,率先做出了抉择,不要他这个大哥了。
席宴青沉默着,没有做声,一直往大门口方向走,没有再回头看席云峥一眼。
大哥怎么就是不懂,蓝姐在他心里,是跟大哥一样重要的亲人啊。
……
这晚,席云峥第一次失眠。
蓝歌这个被他压下去三年的女人,拼命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是附身的魔,怎么挥也挥不去一样。
同样的,病房里,也有人睡不着,不过,对于她来说,睁眼到天明早已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
第二天,阳光从洁白的窗帘里照进来,总算又挨过了一夜。
很早,田澄就做了早饭过来看她。
没一会儿,乔剑波也来看她。
“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碍,你们这样天天往医院跑,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等我把早饭吃了,今天就出院吧!”
这个地方,蓝歌真是一天都住不惯!
田澄本想劝她住院,但了解蓝歌的想法,说道,“那去我那住吧,我那地方虽然小是小了点,但也算温馨,我们两个挤挤,有个伴啊。”
“田澄,谢谢你收留我。”
“瞧你说的什么话,这可太见外了。你是眉妩的好闺蜜,也就是我的好闺蜜。现在她不在了,我会替她好好守着你。”
想起眉妩,蓝歌的喉头又是哽了一哽。
在眉妩死前,都未曾见到她一面,这是蓝歌毕生的遗憾。
“哎……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先吃东西吧。”
……
乔剑波把蓝歌送回了田澄住处,蓝歌留他进屋喝口茶再走,便进了厨房。
田澄也跟着进去,站一边不怀好意地笑,手肘撞了撞蓝歌。
“我看那小子对你有意思。我看他还行,你就考虑考虑呗。”
“别乱讲!”
蓝歌瞪了田澄一眼,她离过婚,坐过牢,流过产,在江城恶名昭著,她怎么配得上像乔剑波这样清清白白的人。
田澄瘪了瘪嘴,拿过蓝歌手里的电水壶,“好了,我不说了,我去烧水。”
刚烧好水从厨房出来,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田澄负责泡茶,蓝歌则去开门。
门一打开,便看到了抱着个沉甸甸大箱子的大男孩站在门外。
“宴青?”
“蓝姐,我去医院找你,听到你出院了,我就到这儿来找你了。”席宴青咧着嘴笑着说,又将手里的箱子放到地上,“你看,蓝姐,我把你的衣服都带来了。”
席宴青的神情有些像献宝,他动手去拆纸箱子。
“我知道你回来,这些衣服就能用得着了,房间里还有其他一些东西,等下一次——”
才拆开箱子,席宴青话音戛然而止,当场楞在原地。
这里面竟然是一条条碎布片,伸手往里翻了翻,都是破了的垃圾。
“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席宴青恨恨地咬牙,拳头捏得紧紧的,“我要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