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一个守卫都没有。
这不正常——守卫龙泉的卫队可是后稷一族最勇猛的战士。
听羽努力平静下来,告诉自己,自己还来得及。
听羽越靠近龙泉,越觉得诡异。
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而那一双眼睛,总是那么悄无声息,让自己脊背发寒。
听羽绕过一个土堆,看到了龙泉。
一条巨大的机械臂从树丛间垂挂下来,闪亮的钩子已经抓住了盖在龙泉上的青铜盖——显然有人正试图挪开青铜盖。
听羽见过后稷一族的战士们取水,也是将机械臂的钩子抓住青铜盖并将它提起放置一边,然后可以打水,把水装进车上的水桶里运走。
可现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是谁要打开青铜盖?还是,后稷一族的战士们正试图打开青铜盖,却突然发生了什么?
听羽迈步,想上前看个究竟。
听羽感觉身后有一股巨大的超乎想象的力量直奔自己而来。
听羽跃起,听声辨位,回身望月,手中长矛迎着那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挑——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却瞬间消逝于无形。
听羽收矛。凝神谛听。
树木林间,地面土堆间不时有声音在传送,像反鼻虫游动,像风吹动树叶,他像是围着听羽不停地在转圈,以寻找一击而中的机会。
猛然间,听羽挺矛出击,又快又狠,只听得一个声音远远地避了开去。
“差一点。”那个声音阴森、放肆,“要是你的速度再快一点,我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告诉你,我叫流沙。再告诉你,什么叫快——我就是快。”
那声音席地而来,到听羽前三五步之处,赫然形成一个由无数的砂砾组成的人形,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听羽。
流沙龇牙一笑,极其瘆人。
“你在找这里的守卫,”流沙道,“他们在这里。”流沙指着身上的不同部位,一个一个告诉听羽,他流沙把那些守卫一个个都吃了——吃了皮和肉,留下了白骨。
“所有的白骨都在土堆上面,等一会儿,我把你也送上去,”流沙笑的很得意,“到时候,你也只剩下一副白骨了。”
“那,火也是你放的?”听羽道。
流沙笑着默认。
流沙突然摇摇头,道:“你们弱爆了。我就在你身边,一直。”
“我想,你是从桃林那儿就跟上了我们。”现在听羽才明白尊的感觉是对的。
“哈哈,你这娃娃还不笨,”流沙道,“既然是聪明人,现在就把三惑神羽交给我吧,免的有那么多人陪葬。”
“有本事,来拿吧。”听羽道。
“好——”话音未落,流沙就开始攻击。
他的速度确实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瞬间,他就出现在听羽脚下,顺着听羽的脚往上爬。
听羽顿时感到有千万把刀的寒光映射到脚的每一寸肌肤上,还伴有隐隐的痛楚。
听羽聚敛真力于双脚,同时双脚一错,将回旋而上的流沙震荡出一丝空隙,然后,一飞冲天,硬生生拔出脚来。流沙如影随形,在空中缠向听羽的双臂。听羽弃了长矛,拔剑在手,左手挥剑——短刃恰恰切进了流沙之中。
流沙变形,刹那间砂砾顺着利刃分开,令利刃落空。
流沙越过利刃重新集结,再次缠向听羽双臂……双方肉搏良久,谁也奈何不了谁。
听羽明白,久战不利于自己,特别是如今的形势下,悬崖那儿的防守更需要自己。
眼看月华西沉。流沙在笑,得意的笑。
听羽努力摆脱流沙的近距离纠缠,可是始终徒劳无功。
流沙实在厉害,他有形又无形。
最可怕的是,他杀人于无形——滚动盘旋的砂砾既是他的形,又是他的刀,让人防不胜防。
激战之中,听羽无意中动了一下心念。
听羽连续几次向后翻身,避开流沙的死缠烂打。
流沙根本不给听羽脱身的机会。
听羽突然改变了策略,直面流沙,利刃挥舞,剑气暴涨,大有两败俱伤的意味。
流沙看来早有预料,刻意退让,想趁着听羽中门大开的机会,缠住听羽的身体。
流沙退后是假,进攻是真——他在空中变形,全身聚成一团,避过听羽手中的短刃,扑向听羽的身躯。
可是,听羽拿在手中的柜术的动作比流沙还要快——听羽早已做好预备,右手发动了竭尽全力的一击——柜术。听羽寄希望于柜术能捆缚住流沙。
流沙一冲,发觉自己钻进了一个乾坤袋中。
他想变形,可这一次,他竟被紧紧地捆缚住了无形的手脚——正所谓一物降一物。
柜术竟然捆缚了天下至刚至柔之物流沙,神奇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