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道:“他家远不远,今天能不能回来?”
侯金玉道:“在农村, 路不好走,从这里出发,至少要半天时间才能到。”
侯沧海记得那位师傅喜欢喝酒,道:“只要今天能够回来就行,至于修灶的价格就按照市场价,大行大市的。请好了灶,陪他喝杯酒。”
得到了新任务,侯金玉也就没有睡回笼觉,喝了点稀饭就离开了一食堂,在校外坐了公共汽车,去寻找修灶的老友师傅。
中午听到上班铃声以后,周苗翻身下床,踏着钟点走进办公楼。
新调来的办公室主任耿克在楼上门厅处,见到周苗,道:“你来得正好,正在找你。刚才詹书记发了脾气,说是有人搞破坏,将新安装的两台指纹打卡机被破坏了,让我们查一查。”
周苗故意惊讶地道:“被弄坏了?”
耿克苦恼地道:“你看了就清楚了。”
来得指纹打卡机前,周苗看了一眼打卡机,笑得很开心。指纹打卡机粘着一块口香糖,口香糖被揉平,完全覆盖了打卡机采集面。
指纹打卡机是詹军严格纪律的重要措施之一,主要是规范上下班时间。周苗初当人母,经常回去喂奶,来回也不过半个小时。为了此事,詹军在会上进行过严肃批评,提出可以将母乳挤出来放冰箱,一样可以喂小孩子。周苗想让孩子吃最新鲜的奶,对这个说法很不以为然。
耿克道:“看来得在这里安装一个摄像头。”
周苗当即道:“安装摄像头没有什么用,口香糖放在手指上,根本分辨不出来。”
耿克自言自语道:“以后在上下班时间,专门请一个保安守在这里,再配上摄像头,应该能阻住别人破坏了。”
周苗回到办公室,作为一个急于回去喂奶的母亲,不一会儿就想到了好几个极为粗糙也最为简单的方法,继续破坏指纹采集面:用纸砂在上面砂几下,就能轻易破坏采集面,或者弄几滴502胶水,也能破坏采集面,或者用烟头烫一下采集面,都能达到目的。
下午四点钟,一个年轻女工正在清理打卡器上的指纹,为了不伤及打卡器采集面,就用指甲抠,又用细软毛巾擦。由于清理起来挺费力,嘴巴里面就不停地小声咒骂那些干坏事的人。
周苗不动声色从年轻女工身边走过,在办公楼转了一个大圈,回来时年轻女工已经将打卡器收拾干净,正在叉着腰朝着另一个女工数落搞破坏的人。年轻女工每天工作量是固定的,今天为了清理打卡器的口香糖,花了一个小时,这是额外工作量,让她很不高兴。
五点,打卡机边没有人,周苗迅速靠近,又十分精准地实施了口香糖行动。
下班之时,机关干部围在打卡机议论纷纷。清洁工在下午已经将打卡清理出来,谁知居然又被粘了一块厚厚的散发着清香的口香糖。看到这块口香糖,大家笑得十分高兴。
当耿克发现两个打卡器仍然有口香糖时,把女工叫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顿。女工满腹委屈地来到底楼,发现果然又被人在采集区弄上了口香糖,欲哭无泪,就站在门口朝着下班的教职员工指桑骂槐地咒骂。
詹军下楼时听到女工咒骂声,又见到教职员工们朝打卡器看一眼就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办公楼。他看到打卡器前里的口香糖,对女工道:“我下午看见你在清理,怎么又有了?”
女工是办公室找的人,才来两天,只认得耿克,她没有想到眼前油头粉面的人是党委书记,连骂带诉地道:“不晓得是谁捣乱,我下午花了好大功夫才清理干净,结果转个背,又弄了两块厚厚的,把老娘惹毛了,拿刀子来割。”
詹军被气得七窍生烟,打电话将耿克叫到楼下,骂了几句后,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要把打卡制度执行下去。反弹越大,说明这个制度就打在某些人的痛处,也说明以前管理是多么粗糙。”
詹军交待完就走了,耿克对清洁女工道:“没有办法,你还得把这两台打卡机清理出来。”清洁女工道:“我要下班了,楼层也没有扫完。”耿克道:“刚才詹书记交待了,无论做到几点,你都要把打卡机清理出来。”清洁女工道:“那个提包的年轻人就是詹书记?”耿克道:“你在这个楼做清洁,连詹书记都不认识。”清洁女工道:“我才来,这幢楼只认识你一个人,我就搞不明白,这里面都是当官的,谁会做这些没素质的事。”
为了一个打卡器,耿克被批评了很多次,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什么怪事都有。你现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打卡器,我在办公室等着。”
耿克在本想按时回家吃个饭,谁知又遇到烦心事,只能回到办公室,等着清洁工收拾打卡器。他坐在办公室也开始骂娘了,“那个捣鬼,害人也不是这样害法。”
周苗用极简手段破坏了詹军大计,窃喜。只可惜,如今黑河是詹军地盘,她根本找不人倾述。她上午才跟侯沧海打过电话,此时不能再打。有高兴事无人分享,将周苗憋得很辛苦。
(注:据大家意见,每章字数将减少2500——3000字,争取每天两章。)
(第七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