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实行保证金制度,一级批发商拿货必须提前将全年预计销售额度的百分之十打到沧海集团账户,作为保证金。沧海集团将支付保征金利息。在经营过程中,每月进货前批发商必须结清货款,才能发新货。每年年底,沧海集团返还保证金,并且给批发商返利。
四是建议沧海集团地属营销员队伍,营销员原则上一省两个,只是负责协调、服务和监督,不负责发展销售网络。
这是一个相对粗线条的销售模式,也是一个销售大纲。
侯沧海在市场中得到的经验或者教训是市场永远不会按照某个人的规划来运行,在市场中野蛮生长出来的规则往往强于在头脑中策划出来的规则。在另一方面,必须要有一双慧眼,能发现并利用野蛮生长出来的规则,因势利导,提炼成理论,然后用来指导实践。简单来说,这就是实践——理论——实践在销售领域的实际运用。
本次研讨会被命名为面条厂销售研讨会,其规则在书面上被称之为沧海销售模式,在大家口中被称为面条厂模式。
八月,江莉留下四分之三业务员维持江州市场。她则带着三个骨干销售员前往南州。
侯沧海和张小兰高度重视面条厂对南州市场的开发,跟随与江莉和业务员一起来到南州,随时观察销售进展,发现销售中存在的问题。由于江州面条没有走向全国市场,只是在山南省境内,因此各地区经销商名义上是二级经销商,实则相当于一级经销商。
在一地实验,然后全面推开,这是政府工作经验。侯沧海相当熟悉这个模式,将其运用到沧海集团销售体系建设中。
南州二级经销商是老段。
老段曾经是二七山南公司的中层骨干,也曾经是侯沧海的上级,深受大伟哥信任。苏松莉执掌二七公司以后,老段便沉默下来,主攻南州东城的所有医院,辞去了培训、人事和法务等职责。辞职的原因是苏松莉大幅削减了培训、人事和法务经费,他干起来毫无兴趣。
这一次侯沧海给老段发出邀请以后,老段毫不犹豫接受了面条厂伸来的橄榄枝,成为了南州二级经销商。老段主攻南州东城时,手下有七个人。这七个人都是老段逐步发展和培养的,只认老段,不认公司。老段就以七个医药代表为班底,组建销售面条的公司。他们和当年高州公司采取了相同的模式——一套人马两块牌子。
苏松莉来自公司高层,未经过基层实战,缺乏经验。她接管二七山南公司以后,盲目扩张后又缺乏管理手段的恶果逐步显现。各地分公司手下团队羽翼丰满后,多数都接了其他公司的业务。
老段在江莉帮助下,刚刚在南州发起销售攻势,江州老面条便惹上了官司。
官司的起因便是“江州老面条,鸡蛋特别多”的后面一句话:鸡蛋特别多。
江州老面条如今有多个品种,比如新开发的杂粮挂条、蔬菜挂面,但是主品绝对是鸡蛋挂面。市面上的鸡蛋面往往与鸡蛋没有关系,在南州另一款鸡蛋面在成分中明确标明鸡蛋含量≥0.5%,其他鸡蛋挂面往往标明加了鸡蛋粉、蛋黄粉或者蛋白粉。
江州老面条以前的鸡蛋挂面是添加蛋黄粉,其营养与普通挂面没有太大区别。蛋黄粉是经多道工序将蛋液干燥成粉,这样更易保存运输,但会损失部分鸡蛋中的营养成分。侯沧海要求在面条中加入大量蛋黄时,当时的技术科长老张提出:“用鲜鸡蛋制作挂面,不仅成本高,而且加鸡蛋后生产过程要求严格,稍有不慎就可能产生异味、造成变质。实在要加,也不能太多,否则面条口感会变得很硬,不好吃。”
面对技术科老张的意见,侯沧海当时很蛮横,态度很坚决,道:“江州老面条要走出困境,提升品质是前提,生产流程可以调整,口感可以改善,面条厂一百多职工,三百多家属,都指着我们这口锅,必须要将技术拿下来,不能退,退一步大家一起完蛋。你们做实验要多少钱,我都批。”
在侯沧海强力压迫下,老张将全厂技术骨干集中起来攻关,夜以继日,结果一个星期不到就生产出加入蛋黄的口味很好的江州老面条。
实验成功以后,“江州老面条,鸡蛋特别多”的口号变得实至名归。
实至名归的鸡蛋面在南州很快惹上了大麻烦。
一个顾客的女儿对鸡蛋过敏,吃了鸡蛋后皮肤会变红,还要诱发哮喘,所以从来不吃鸡蛋。他们一家人来自北方,吃挂面时间多,以前其女儿吃鸡蛋挂面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过敏状态,所以直接无视鸡蛋挂面。这一次无意中购买了江州老面条,结果全身皮肤变红,严重哮喘。
哮喘发作得非常厉害,无法呼吸,所幸距离医院近,这才将吃了江州老面条的女儿抢救过来。
这个顾客家里有律师亲戚,出主意将江州面条厂告上法院,理由是在挂面上没有提示“鸡蛋过敏者忌吃”的说明,要求赔偿医疗费用,支付精神补偿费。
法院开出传票,江莉便愁眉苦脸地找到坐镇指挥的侯沧海。
南州是省会,省内大小面条厂都将南州视为兵家必争之地,竞争非常激烈,江州老面条是新面孔,没有群众基础,虽然广告投放有一定时间,但是销售一直很难,弄得二级经销商老段都缺了信心。
侯沧海一直在苦心寻找突破口,谁知正在打瞌睡就遇到枕头,有人居然送上了根本无需设计的好题材。
他将张小兰抱起来扔向半空,道:“南州之役正式打响,我们必胜。”
张小兰挺喜欢侯沧海孩子气的表现。在这个时候,他就有些接近在网上的“快刀手”。等到从半空中落上,她搂紧了男友,道:“别扔,我想吐。”
(第二百八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