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对卫兵命令道:“搜一下身!”
卫兵上来把韩百航浑身搜了一遍,将刺刀和手枪都拿走,副官这才点头,带着他一连穿过了两个车厢,期间足有七八道岗哨,方才来到了段芝贵的车厢。
韩百航暗道一声不好,他原以为外面挂着总司令处牌子的地方就是段芝贵的住处,谁想的段芝贵狡兔三窟,竟然躲在其他地方,就这两个车厢的差别,足能多出一百多人的卫队,一旦列车启动,这一百多人的卫队反应起来就糟糕了,五排必然遭遇死战。
可事已至此,再想反悔已经迟了,只有借机行事了,韩百航暗暗镇定心神,在车厢外立足,后面还有四个膀大腰圆的卫士盯着,副官敲门道:“报告大帅,有重要军情汇报。”
车厢里面毫无反应,副官硬着头皮又敲了一会,对韩百航说道:“希望你的情报确实有用,要不然大帅生气了,我拿你是问。”
韩百航道:“长官放心,大帅一定会重视我的情报的。”
“别敲了。”
车厢里段芝贵不耐烦的高喝道,只听里面传出穿衣服的悉率声,不多时车厢们打开,段芝贵披着汗衫走出来,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装饰豪华,有一个女人裹着丝绒被躺在床榻上,但是没有人敢多看,纷纷低头。
“谁有紧急军情汇报?”段芝贵脸上带着酒后的酡红,竖起了浓眉扫了眼副官,又看到了韩百航,目光停留了一秒钟,威严的问道。
“报告大帅,是他!”
副官侧身,把韩百航让了出来。
韩百航上前半步,敬礼道:“大帅,我已得到切实情报,有部分直军混入了车站里,意图对您不测,还请您明察。”
段芝贵吃了一惊,急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韩百航道:“今天下午有十五师的败兵涌入车站,卑职见到一些人操着河北口音,而据我所知,该部队的人大多是山东人,极有可能是直军假冒。”
韩百航半真半假的说,今天下午确实有前线退下来的败兵,第十五师的人也在不少数,幸好五排已经编入了段芝贵的卫队,因此没有与第十五师的人撞面,但并不妨碍他现在信口雌黄,因为他很清楚,段芝贵经历了前夜的偷袭风波,惊魂仍旧未定,加之战局颓败,一旦有风吹草动,无论真假他都会宁可信其有。
果然,段芝贵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慌的看向副官:“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盘查,把第十五师的人监视起来。”
他实在是后怕的紧了,如果第十五师真有直军混入,一旦骤起发难,恐怕等不到徐树铮到来,西路军就彻底溃败了。
说罢,他赞赏韩百航道:“你观察仔细,我记你一功。”
“谢大帅!”
韩百航装作忠心耿耿的样子,有些不吐不快的说道:“大帅,我刚来的时候,见到卫队的兄弟们站岗还打着盹,这种精神怎么能够保护您的安全,实在令我堪忧,为防止意外,您还是让卫队的兄弟守好站台才是。”
“竟有此事?”段芝贵大怒,他看向卫队长,呵斥道:“你听到没有,给我把所有人叫醒过来,给老子站好了岗,谁敢打盹偷睡,军法从事。”
卫队长匆匆而去,留下韩百航主动说道:“大帅,卑职愿为您站岗,您可安心去歇息。”
段芝贵看向韩百航的眼神大为改观,叹息道:“你小子忠心耿耿,要是老子渡过了这次难关,赏你个大好前程。”
话的意思,已经是应允了,韩百航忙感恩戴德道:“卑职谢过大帅。”
他便肃立在段芝贵的车厢处站起了岗,段芝贵又回到车厢里,传来了和女人的亲热声,韩百航在心中冷笑,他很清楚现在段芝贵还能玩女人不是情欲作祟,而是以肉欲掩饰心中恐惧,他已经方寸大乱了。
他默数着时间,如果一切行动没有出错,周宝财此刻已经得手了,只要汽笛声一响,事情就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