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听么?”
都画低头思索半晌,这才抬头看向魏央,这一刻,似乎都画有了倾诉之人,心中倒是愿意与之说予,也好发泄内心的压抑。
“当然。”
“你可曾记得我的身世?”
“当然记得,你还有一弟,家中图遭变故。”
对于都画的身世,魏央自然知晓,可是不知道这与她入宫有什么关联?难不成她想要借助世俗的力量,为她的父母报仇雪恨?那不是舍近求远?以观音的势力,不必这李唐来的实在?
“亏你还记得,也许这世间,只有你一人记得,我的弟弟已经不在了。”
“不在?谁说的?”
“当日,我奉师命来到化生寺辨法,得到化生寺法师空度禅师的指点,以占卜杂学为我寻弟,可是,可是我的弟弟,已经在,已经失去了踪迹。”
“失去了踪迹,并非便是死亡,还有其他可能,其一,便是修炼有成,成仙去往上界。其二,隐居于一洞天之中,常人亦是难以搜索踪迹。”
魏央这一句话,令都画眼中一亮,紧接着便流露出伤悲之情,缓缓的再次开口道:“没用的,弟弟的确是死了,乃是我的义父与我亲口所言。”
这怎么又出了一个义父?如此言语令魏央心中更是迷惑,故此只能等待都画启口,也好摸得头绪出来。
隋大业十一年,天下大乱,军阀割据,民不聊生,各地农民纷纷揭竿而起,以龙门为中心的农民起义,最为势大。而当时镇守太原的山西、河东等地,任职抚慰使的正是李渊,李渊当即奉隋炀帝之命,到龙门镇压农民起义。
而农民起义领袖便是母端儿,这母端儿的本名为毋端。李渊率部在霍邑,与母端儿激战,杀敌一万余人,俘获六万多人,匪首母端儿战死,仅有四千残匪逃亡。
不久,河东诸州县尽归朝廷,母端儿率领起义军英勇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起义烈火被扑灭。李渊为了夸耀武功,把起义军的尸体堆在一起,垒为京观藉以恫吓人民。
“那毋端便是我父,我记得他的名字,他是被李渊杀死的,是李渊。”
哽咽的哭泣,悲惨的咆哮,似乎眼前的魏央,乃是她的仇人一般。
得知如此之果,接下来的事情,即便是都画不说,魏央已经知道了经过。只怕那度空法师占卜之后,这都画不知怎么就遇到了义父,然后便有了进宫之事,从而才有宣武门之事。而今,都画依然欲要报仇雪恨,才有了眼下的种种。
“你的义父何在?空度禅师所言,你真的便信以为真?”
说着魏央直接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腕,伸手取出一根银针,点在对方的中指之上,当一滴晶莹剔透的精血,缓缓流转在那银针之上,令都画眼中一亮。
此时此刻,心中亦是知道魏央,这是欲要以她精血,来寻找她的弟弟所在,虽然都画认为这是无用之举,但是心中还是充满的希冀之情,希望能从魏央的口中,得到弟弟还活着的消息。
“杂学之中,占卜问天、祭鬼道地,不下百种,种种都可通神招鬼,不过在其中,有一种乃是最为直接的方法,便是直接问询神仙,从而得知其结果,你乃观音乃之门徒,何不直接问询观音?”
不等都画开口,魏央伸手花费繁华,那纤细的一根银针,竟然在他的道力催动,化为一朵银色的莲花,而莲花之上正是那一滴精血。
“门徒梵花,祈求师尊,告知我弟生死,望师尊恩赐。”
这话是魏央说的,可是传出的话语,竟然与都画说话一模一样,等到都画惊诧的捂着嘴巴,却见那滴精血缓缓被莲花吸收,紧接着便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天尼梵花,本尊与你再无瓜葛,此次与你明言相告,算是了断你与本尊的因果,从此你之一生,与本尊再无一丝关系可言。你弟眼下存于世间,你父上官弘及次子上官谨,同被宇文化及部将陈棱所杀。你弟上官仪尚在人间,具体位置我不好说予。”
‘轰’的一声,银针所化的银莲,化为片片岁末,都画眼中含着泪水,惊诧的看向魏央,却见魏央眼中流露出一丝警觉,眼中似乎带着浓郁的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