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老板连忙出来打了个和场,忙不迭的给客人们赔不是,嘴上说着:“我这侄儿天生嘴贱,几位客人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回头一定收拾他。”
可能也察觉自己祸从口出,说书人给大家赔礼道歉,挤开孩子们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绿荫成道,花草跟随。
说书人住在城外山脚,这里秀气灵通,山水清澈,又靠近一处道观,沾染了不少天地福源。
“你回来了?”说书人的妻子正在门前张望,不时的远眺山路,见着自家男人的身影后连忙迎了上来。
“你怎么了?脸上这种神情?”说书人有些意外,此时妻子不应该在山间劳作,今日曙光未落西方,就已经早早的回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舒华有些焦急,挽住自家男人的手,拉着他火焦火燎的进了屋。
才进得屋子就听见了一阵令人惊讶的啼哭声,说书人定睛望去,只见木床上正放在一个草篮子,那啼哭声便是从这里传来。
“这是?”说书人一阵茫然,望向舒华。
舒华摇了摇头,叹息道:“今日我在溪涧饮水,上游落下这个草篮子,我本以为是哪个人无聊的把戏,却没想到里面传来啼哭,走进一看却是个婴孩。”
说书人也是一阵悲悯,有些哀叹。
“陈其,要不我们留下这孩子吧。也不知道是哪对负心的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来!”舒华说到底是个女人,有的时候情感往往胜过理智,如今让她遇上这么个事,坐视不管是万万难以做到的。
“这….”陈其有些迟疑,他靠着说书为生,本来就只能谋一个温饱,如今妻子想留下这个婴孩,也不知道生活该如何为继?
“我们多年没有孩子,可能就是善事做的太少。如今这肯定是道宫对我们降下的考验。”舒华哀怨道。
这么多年来,她和陈其相依为命。本来指望着能为丈夫带来一个孩子,可是多年来都没有动静。后来请了高人指点,说是善事太少不能有继,只能搬到道观附近每日祈求道宫,有朝一日才能诞下一子半女。
如今这孩子,怕便是道宫降下的恩赐。
陈其不忍妻子伤心,咬着牙点头应了下来。
“好吧,既然这是道宫的恩赐,我们就留下他吧。”
舒华得了丈夫的答复,不免露出了喜态。
“这孩子是个男孩,你以后后继有人了。”
“是吗?是个男孩!”既然已经接受了,陈其也有些高兴,这个时代男孩往往比女孩更要容易生养一些,长大以后也能外出谋生。
说书人到底是读过道经的,又上过几年道观,肚子里有些墨水。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已经是我们的孩子,便要有个名字,不如就叫他陈某好了。”
“陈某?”
陈其点了点头,为妻子说明道:“不知他生在某处,又从某处来。某字代表未知,希望他以后能有些出息。”
舒华点了点头,她抱着陈某,喜笑颜开。
“陈某啊,希望你快点长大。和你父亲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
虽然不管舒华说的是不是真心话,陈其脸上有些窘迫,他一个说书的,又哪里算得上顶天立地的男子。
只希望这孩子以后别随他,窝囊废物一生,到头来仅仅是个取悦他人的说书人。
也许是听见了舒华的温言善语,小陈某止住了啼哭,小脸上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