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朕从不曾对你好过。”
“皇上能念着臣妾,便是对臣妾的好。”
仰头看向杨晚晴柔婉笑着的容貌,这样贤淑的女子……他一把拥她入怀,紧紧地,下巴抵在她的后颈,像个无助的孩子。
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强健的心跳。杨晚晴受宠若惊红了双颊,手不由自主搂住他的肩膀,轻轻地轻轻地拍打,安抚他的不安与恐惧。
莲波垂下眼睑,遮住眼中泛滥的酸涩,无声退出去,将房门关紧。
如今偌大的皇宫,能安慰云离落的人,便只有杨晚晴了。
莲波忽然很想残月,若残月还在宫里,遇见这种事,或许云离落也不必这般伤心难过。
站在殿门口看向遥远的天面,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皇后和白允的是败露的有些蹊跷,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操控。
回想起前段时间太子那场怪病,需用亲生父母的头发入药。而后残月故意揶揄白允断发,又在宫里比试各位嫔妃的谁的头发最好。故而发现皇后断发茬又多了一缕。
这些的一切,串联在一起,莲波渐渐清晰是谁在幕后操控。
若不是有那些事为前提,引起云离落怀疑,也不会在发现皇后和白允有苟且淫俗之事后,那般肯定云泽兴便是白允的孽种。
莲波在一隐蔽处,唤来灵伊。
“残月在哪儿?”莲波直截了当问。
“不晓得。”
“快点告诉我!”莲波愠恼。
“残月被逐出宫后,我再没见过她。”灵伊目光冷冽,欲离去结束这个话题。
“若不是你无意间的一句话,皇上也不会去栖凤宫。是残月在幕后出谋划策对不对!打小,你就与人不睦,唯独与寒刃和残月关系要好。残月有难,你不会袖手旁观。”
“我没那么无私。”灵伊闷哼一声,还是不打算说。
“你不说也可以,只管转告残月一句话。稚子无辜,别到时追悔莫及。”
僻静的小茅屋外是一个篱笆院,篱笆旁种满了五颜六色的牵牛花,这种耐寒的植物,在万物凋零时还能开出娇嫩的花儿。
残月随手摘了一朵,在手指间捻来捻去,看着花儿旋转好像女子翩翩起舞的裙摆。
“哼,追悔莫及?看着她与她的孽子去死,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莲波只是让我转告你这句话。”灵伊就站在残月身后,一张脸依旧被平凡无奇的人皮面具包裹着。
残月想起云泽兴那对清澈无比的黑亮大眼睛,心头无端掠过一丝扯痛。丢了手中的花儿,转身回屋。灵伊也跟着进屋。
“大仇得报,心却空落起来。”残月倒了一杯清水,递给灵伊。
灵伊没有落座,也没有喝,只是依旧清冷如冰凌,“她死不足惜。”
“你为何恨她?”残月一直很好奇。
灵伊沉默许久,轻声说,“楚家的人,我都恨。”
残月笑起来,“若说楚家,我只会比你更很。”
楚芷儿的父亲,毁了她的家园,让她备受国破家亡之苦。还有什么比国仇家恨更恨!只是那些在记忆中模糊的家人,也模糊了她的恨。
“你曾说你有个妹妹,不会是她杀了你的妹妹?”残月猜测。
“他们……杀光了我全部家人。”灵伊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翻滚的痛恨。
残月惊住,“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灵伊闷笑一声,“无碍!我早已无心,谈何伤心。”
灵伊离去后,残月坐在屋内心事重重。本来这几天就总想起云泽兴清纯的笑,灵秀的模样。如今灵伊又转达了莲波那样的话,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一遍遍告诉自己,复仇就要狠下心来,才能给仇人致命一击。
可最后,她居然摇摆不定起来。
皇后害了她的无极,她本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是……稚子无辜,那孩子与她亲近非常,稚声呼唤的“姨娘”,总是不时在耳边徘徊。
寒刃去救夏荷还没有回来,又很担心夏荷的安危。
在屋里踱来踱去,举棋不定。
天牢。
肖婷玉听说孙如一入狱,什么都顾不上,趁夜买通天牢狱卒。
“这种事,怎么会牵连到你身上?”肖婷玉见孙如一憔悴了很多,不禁红了眼眶。
“玉妃娘娘身份尊贵,怎能来天牢这种地方。”孙如一催促肖婷玉离去。
“你不用为我担心,这里的牢头曾是家兄手下,不会出卖我。”肖婷玉一把抓住孙如一冰冷的手,孙如一吓得赶紧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