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输了面子上都不好看。

平局可以说是最好的局面了。

‘啪啪啪’

鼓掌声从一旁传来，两人才发现周围已经多了很多人。

刚才两人都倾心于比斗，居然都没有发现！

“不错不错，你的徒弟看来是得到了你的真传啊。你说的没错，以后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啊。”张剑锋笑着颇为羡慕道。

“此子只需等待时机，方可成就。”唐尘漠意言未尽的说道。

“唉，我是老了，也比不了你这等本事。一辈子没赢过你一回，这次啊我也没指望能赢，只希望你能够指点我门下弟子一回。这次比试，会在所有人的面前。”张剑锋小声无奈的说道，随后又凑到了唐尘漠的耳边道，“老唐，你可别让我输的太难看，可别让我晚节不保。”

“放心。我知道你这次的想法。”唐尘漠淡淡的点头道。

天山剑派作为神州两大隐藏门派之一，传承千年之久，是神州最为强大的一个帮派。尤其是他们的居住之所，还完整的保留着千年前的建筑，已经他们所穿的道袍都是没有改变过。

一代代传人的发展，也让天山剑派的能力越来越强，对手下弟子的要求也是非常严格。但正因为如此，越来越强大的实力让这门下的弟子变的有些狂妄了，有出去试炼的弟子总是觉得天下天山剑派是最厉害的。

可以说是目空一切！

张剑锋想要打压一下这样的事情，就要以身作则，让门下弟子知道，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他们的路还远着呢！

并且在做到这个效果的时候，又能够让门下的弟子开开眼。

人真正能够走到的程度，是什么样的一个程度！

强大，又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是一举两得之计。

莫流来此，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真正大能之间的战斗，可不是想见就可以见到的。尤其像他们这些老前辈，不到了家族、帮派生死存亡的时候，是万万不会动手的。

“山儿，你过来。”张剑锋叫来了和莫流相谈正欢的张雪山。

“师傅！”张雪山尊敬道。

“吩咐门下弟子，在门外巨龙盘聚集，为师和你唐师叔比试就在那里。”张剑锋说道。

“是师傅！”张雪山点头，连忙聚集门下子弟开始吩咐。

“流儿，这次比试你可以好好看看，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唐尘漠对莫流说道。

“是！”莫流点头。

……

十分钟之后，在天山剑派的门口，一个两龙盘踞之地，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唐尘漠和张剑锋两人凭空站立，遥遥相对！

天已经暗了下来，月亮也悄悄爬了出来。

月色如水，也唯有这般的月色，才能不在这样的两人面前自惭形秽、失了光华。

唐尘漠气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刀锋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而张剑锋全身都包裹着凌厉的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惊鸿。

两人就这么沉默对应，没人出手，也没人说话。

高手之间的武功对决，第一招往往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以强凌弱大多先发制人，以雷霆之势一举摧毁对手。

以弱击强则多是后发制人，故露破绽诱敌强攻，伺机寻隙反击。

但当两个同级别的高手相遇时，如何能从对方完美的防御中找出破绽才是第一个难题。

张剑锋长声一叹：“唐兄全身上下毫无破绽，我已经无法找到出手时机。困惑，不知唐兄有何见解？”

唐尘漠淡然道：“只有等到出手的那一刻，才会知道何时是出手的时机。”

这一句看似矛盾的话，却令张剑锋眼睛一亮，沉吟良久后吐出一句更为古怪的话：“所以，我们不必去想应该何时出手，而是应该等待某种神秘的机缘，唤醒彼此出手的欲望！”

唐尘漠含笑不语，轻吸一口气，重新闭上双眼。

只有在绝顶之战即将到来的一刻，两个似敌似友的“对手”才能体会这蕴藏着武道奥秘的语言。

这之后，张雪山与唐尘漠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各自屏息静气，一面调整内息，一面等待着那“神秘的机缘”。

五更将至，天空蓦然黑暗下来，这是黎明前最阴沉的虚无，亦是光明君临大地前最浓重的色彩。

“为什么一直都不动手呢？”

“是啊，都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天都快亮了。”

他们这些弟子都已经安奈不住自己的心了，毕竟站立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只有那些没有出面的真正的老前辈，才能够理解现在唐尘漠和张剑锋的境地。

莫流突然问道：“何为时机？”

张雪山沉默了片刻道：“时机，其实就是看谁的破绽先出。面对强大的敌人，以气势相逼，时时刻刻处于身受重压的程度之下。最开始，每个人一定都是将自己浑身上下的破绽全部都隐藏起来，保护起来。但随着世间的推移，总会暴露些什么。”

“就如同庄生梦蝶，惑然不知是蝶入己梦还是己入蝶梦，或许二者本无区别，只是偶尔同入一梦，自以为演一场生死，却不过是梦中臆想。到最后，才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我们的感觉，虚空的尽头又可转化为实，轮回千年永无休止。”莫流心中突然冒出这句话，随口便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