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尔旦心中一惊,手里的酒壶脱手而出,朱尔旦连忙慌乱的把酒壶捡起,虽然与陆判已相识半月有余,白日里却从未来过这十王殿,如今携带酒肉来到十王殿东奔西顾,被殿中居士抓个正着,若是传到府上,定会被父亲禁足。
朱尔旦嘿嘿笑道“白居士好,不知白居士找在下所谓何事?”
“十王殿本是阎君休养之所。”白居士摸了摸山羊胡笑道,“不知朱公子在找何物,在下可否帮得上忙?”
“不用,不用。”朱尔旦连连拒绝,虽然陆判未曾说过两人关系可否告诉外人,但朱尔旦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若是轻易外泄对他们都非好事。
白居士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后稽首道,“还望朱公子莫要翻乱殿中布置,免得惊扰神灵。”说完毫无犹豫转身离开,既是无缘,强求也是无用。
端坐蒲团,白居士婉拒了几个前来问卦的香客。再次抬头看了眼旁边侧殿,暗自叹息一声。
无缘神道,守于殿前也终不得见。虽觉不公,却又无奈。
他已看守此殿数十年,未见过一次阴司官吏,数年前阴司有感他向道之心,赐予炼化香火之法,这几年白发已尽数还原乌黑,容貌也定格在了初到此地的不惑之年。
如今终于再次觉察到阴司之气,奈何却被直言拒绝,这让他不禁有些失落,又有丝嫉妒。
妒本是人性之恶,恶念一生便是心魔,妒火越烧越旺,白居士只觉脑袋一片清明,好似从未有过的清醒,心无旁骛,只有一念,杀了朱尔旦,夺取机缘,便可完成心愿。
杀了朱尔旦,杀了朱尔旦。
再睁眼时,殿内一股腥风吹过,香客只觉后背发冷。浑然不知旁边蒲团之上的居士亦双目如血,杀机涌动。
“唉~”
一声轻叹宛如雷震,杀意心境瞬间被破,白居士体内气息攒动,一口心头血不禁喷出,血色发黑,隐有煞气消散。
杀念一消,心中杂念四起,或是懊恼或是悔恨或是释然或是幽怨。
“多谢先生为在下扫去魔障,若不然恐怕今日必成大错。”
周白看着身前这个头发以肉眼可见之速泛白的中年人,不禁摇头道“阁下修行日久,已得神道传承,为何还要嫉妒他人机缘?”
“我已经得到了神道传承?!!!!”白居士心神初定又被扰乱,一口心血再次吐出。“不可能,我坐守此地三十年,只在梦中得过一篇炼化香火之术,何来的神道传承!!”
神道之基便是香火,已得神道之基却茫然不知。
奈何此事外人不得参与,悟出便是得道,悟不出便是沉沦。
周白不再言语,转身走向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