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乍仑旺大笑几声:“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这些苦命人远渡重洋,除了自己谁也信不过,尤其是性格矛盾和充满民族性的日本人。”乃仁不解:“既然是这样,塞爸您为什么还要和日本人联系,我们已经和台湾的国民党谈得清清楚楚,他们会从金三角给我们运货,烟土是高利润的生意,一点儿也不比假
钞赚的少。”
“因为烟土很快就会成为时代的淘汰物。”塞—乍仑旺想起那日与近藤公平的一番对话,语气有些唏嘘的感叹道。乃仁并不清楚塞—乍仑旺和近藤公平之间有关黄砒提炼的交易,他甚至连黄砒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乃仁曾经在泰国亲眼见过烟土上瘾的家伙们撕心裂肺的难过摸样,他
很难相信这种只让沾染上,就能榨干对方身上所有油水的东西,会成为时代的淘汰物。“你很快就知道了。”塞—乍仑旺目光慈祥的看着乃仁,将手中书籍合上,递到他面前:“这是一个美国人写的东西,把日本人的性格剖析的很清楚,我们现在跟日本人做生
意,对他们了解的越多越好。仁,你也应该抽时间看看这本书。”
乃仁伸出双手郑重其事地接过塞—乍仑旺递上的书籍,白底的油皮封面上,TheChrysanthemumandTheSword(菊与刀)几个黑体英文单词格外瞩目。“塞爸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用心钻研这本书。”乃仁慎之又慎的将那本英文版菊与刀收起,向塞—乍仑旺做出承诺,暗中下定决心回去以后就让英文最好的汶仁一句一句
给他讲解书里地意思,绝对不辜负塞爸的一番苦心。
就在乃仁刚刚将书收起来的同时,医院玻璃大门从里面打开,近藤公平和派吞并肩走来,共同迎向门口停放的丰田轿车。
坐在车里的塞—乍仑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和煦的笑容,迈步走下轿车,向近藤公平双手合十行礼。
眼见塞—乍仑旺在近藤公平的陪同下,一步步向医院大门里走去,派吞和乃仁也并肩同行,跟上两人的步伐。
前方,塞—乍仑旺和近藤公平相谈甚欢,身后,派吞和乃仁同样也在低声交谈。
“吞,塞爸让你留在日本人这里,恐怕不止是为了假钞这点事情吧?”乃仁低声询问:“我刚才从塞爸的话里听出来,他似乎不想继续做烟土生意了?”
派吞神秘的笑笑:“当然,烟土算什么,现在我们有更赚钱的东西。”在乃仁好奇的眼神中,派吞从怀中口袋里摸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后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这个叫黄砒,只有日本人才有提炼技术,一公斤烟土里可以提炼出百分之七十的
黄砒,成瘾性是烟土的十倍。”
十倍?乃仁看着派吞手里那并不起眼的白色粉末,忍不住打个寒噤。他曾经亲眼见过烟瘾发作的人受到的苦难和折磨,但烟土成瘾好歹还能戒断,如果眼前这东西的成瘾性比烟土还高出十倍,那恐怕会成为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但是很快乃仁脸上就露出兴奋的笑容,今天早上的时候,他陪同塞—乍仑旺已经跟中环酒店的那位谭先生接触过,很快金三角就会有源源不断地烟土送到香港,到时候提
炼出黄砒,香港所有的瘾君子都会成为他们的提款机。“塔尔巴在上,幸好我对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感兴趣,塞爸也不准我们去碰它。”乃仁双手合十,庆幸的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