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点头,这点小事很容易。
不一会儿,仍是一脸晦气的许大夫被带过来。
苏婉若站久了腰很不舒服,便与许大夫去了最近的茶楼,要了最里间的雅间细细问话。
“姑娘说,有办法可以让我们不用搬?可是杨夫人很厉害,我们都不敢得罪她。”
许大夫一坐下,两眼放光看着苏婉若。
苏婉若不知道风是怎么和他说的,只是点头道:“好好的家,被人赶走不许回来,许大夫心里也是难过的。我倒是可以帮上忙,但我不知道许大夫是怎么得罪了杨夫人。”
孙素贞,果真是你么?你究竟对老祖宗做了什么?
“姑娘,刚才你的手下不是说,你知道内情,可以帮我么?怎的现在又问这话?”
许大夫狐疑看了看这个漂亮女子,莫不是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闲得无聊,就拿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开涮?
“没错,我可以帮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且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与那杨夫人有些过节,不愿意让她作威作福。”
苏婉若眨眼间已想到理由。
许大夫摸摸胡须,他在京城多年又年老有见识,知道这些豪门贵族之间恩怨颇多;如果他多说,是不是就与这漂亮小姐扯到一起了?
那他会不会成为牺牲品?
苏婉若看出他的疑惑与担心,勾唇一笑道:“在京城能置办下家业不容易,当朝二品官没个几年也买不起一个家。难道你就不想在京城好好呆下去?”
许大夫抿抿唇没说话。
是呀,他在京城努力几十年,才买下现在的房院,现在匆匆离开,真是不甘心。
“放心吧,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哪里得罪了杨夫人,绝不会让你露面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只要说出你是怎么得罪她,我就可以保你在京城好好做济世救人的大夫,以后你的名声会更大。”
许大夫见苏婉若没有戏弄他的意思,再加上这几天他实在是受够气,又担心年老移家以后没有好日子,犹豫一下,把他是怎么得罪杨夫人的事说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杨夫人,那日我去她家府上给一位老太太看脉,那太太身体极好,可是精神极为激动,把我给骂了出来。”
许大夫摇摇头,实在是不明白他究竟哪里得罪人了。
“这杨家二房夫人,当时没有为难你?”
苏婉若要先确定是不是孙素贞。
“当时倒是没有为难我,还给我二两诊金。后来,有一天晚上,杨家人又把我给找去,还是给那位极凶的老太太看病。”
许大夫说到这里,身体打了个寒颤,连带着苏婉若心尖也颤抖了一下。
“你是何时第一次去杨家二房,给那老太太看病的?”
“我想想,好像是四月二十五,那日正好是我家小儿生辰。”
四月!老祖宗四月身体就不舒服了!
难怪五月娘亲才接老祖宗到家,孙素贞就迫不急待的要接回去,是怕她知道呀!
“那你最后一次去,是什么时候?”
“五月初二。哎,说起来,这老太太真是够可怜的。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她只是脚趾上长了个水泡,只要上点药,注意饮食就能好。”
许大夫没发现苏婉若神色有异,出于大夫本能细细对苏婉若说着,他两次去给老太太看病。
“等过几日我再去看,天哪,这老太太的脚已经烂了个大窟窿,周遭的肉都坏啦,发出的恶臭真是……我心下奇怪,这杨家也是大户人家,怎么会把人照顾成这样呢?”
许大夫越说,苏婉若这颗心就越凉。
老祖宗竟是受了这么多折磨,她竟一点也不知道!
“就是这老太太去世前一天,杨夫人又把我给找了去,我本来不愿意去,因为老太太住的那里又吓人,她又不肯配合,但实在没法只得去了一趟。”
苏婉若强忍着怒气,不能动气,一动气会影响着孩子,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老太太不是住正院么?”
“住什么正院啊,简直和柴房差不多,又临着街,白天吵得很晚上又静得吓人,根本就不适合老人家养病。哎,说起这老太太,死的时候才叫一个凄惨……”
许大夫摇头不已,他作为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苏婉若这心紧紧被揪成一团,老祖宗竟是……竟是去的痛苦?
“许大夫如何知道?”可是苏婉若还是不敢相信,再怎么样,孙素贞也不能把老祖宗给折磨死吧!
“当时我就在场啊!其实我和你说了吧,那老太太完全咽气前,我都在。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杨夫人好好的整治了我一通,逼我快点搬离京城,不然我全家都要坐牢。”
许大夫老脸上现出又惊又惧又愤恨神色,一点作假样也没有。
苏婉若深呼吸几次,她原本只是想找大夫问老祖宗的病,没想到找到一个知情人!
好,那接下来她就省事了。
“许大夫不用怕,有我在,谁也不能动你。我家夫人与定国公夫人交情非浅,必不会让许大夫受牵连。”
苏婉若怕许大夫不敢说,又或是含糊带过,马上搬出定国公夫人来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