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头打电话的霍靖琛立即抬头,明亮路灯下,视线在看到她的瞬间微微停顿,接着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心情极好的笑容来,成熟内敛的他忽然说出一句十分文艺的话,“原来你也在这里?”
林梓恩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见他,她抱着书本,对着一身休闲的他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可是,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霍靖琛同样笑看着她,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更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她——黑亮长发顺柔的披散在肩头,被微凉的风时不时的吹起,明亮路灯下,清丽的面上是温雅的浅笑,白色的休闲装搭黑色的牛仔裤,更显得优雅闲适。
“我来这里是考察一个项目的,来之前虽然知道你在巴黎,可怎么也想不到会与你在街头相遇。”霍靖琛走近前,非常自然的揽过她拥抱了一下,“既然上帝安排我们如此巧的相遇,是不是要好好的吃顿饭庆祝一下呢?”
林梓恩直觉上总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清是为什么,只好笑着点头,“好啊。”抛开如此巧合的相遇,她也正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既然他相邀,她也没理由拒绝。
咖啡馆内,霍靖琛征询着林梓恩的意见点了餐,见她有些懒恹恹的,就轻笑着问,“北堂呢?怎么一个人出来吃晚餐?”
“北堂被旧同事拉去周边城市旅行了,其他的国内同行都去购物了,我只能一个人出来。”她很是轻懒的笑答。
“哦?”霍靖琛微愣,“你这几天都没有出去过吗?”
林梓恩闲闲的翻着面前的书,“是啊,前几天开会,加上有些不习惯时差,也就懒得出去,今天睡了一天才感觉适应了点。”
“那么说来,你们会议已经结束了?”霍靖琛紧着问。
“嗯,昨天结束的。”
“那你这两天有没有其它的安排呢?”霍靖琛轻轻的抿着侍者端来的咖啡,好似随意的问。
林梓恩想了想,老实的回答,“应该没什么安排。”
“既然这样……”霍靖琛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我正好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也不知道行不行?”
林梓恩正在往面包上涂果酱的手略微停了下,她抬眼轻笑道,“什么事?可能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下个礼拜是我母亲的生日,我想挑一件礼物,可又不知道该送什么,你明天能不能陪我逛一下街,给点建议?”
林梓恩看了霍靖琛一眼,原本想婉拒,可是霍靖琛的笑容温和有礼,隐隐带着几分恳切的希冀之色,不知为什么,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她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她觉得难得他一片孝心,帮他这个忙自己也不算很为难吧?犹豫了片刻,也就点头答应了。
晚餐过后,霍靖琛解释说自己也是一个人来出差的,既然时间还早,不如去随意的走走,林梓恩想了想,明晚就要离开了,自己又睡了一天一夜,回酒店也是无聊,就同意了。
巴黎的冬夜,天气微凉,有点像江南的深秋,而霍靖琛口中随意的走走,竟不自不觉的到了埃菲尔铁塔。
接近塔下,是一片草地,或者说是一片荒地,只有幽暗的路灯,稀疏的树干,脚下坑坑洼洼的是残留着零星枯草的泥土地,没有来过的人,会觉得好似到了郊区,但是,眼前的确就是那举世闻名的埃菲尔铁塔。
走近塔下,通明的灯光,将铁塔辉映得如同一座金色的圣殿。虽然已是八点多,仍有很多来“朝圣”的游客。埃菲尔铁塔有三层了望台,但不知道什么缘故,今天晚上只开放了两层,不能上到塔顶。升降电梯是一个透明的缆车,晃晃悠悠地穿越纵横交错的钢铁架构和粗大的铆钉,缓缓上升到一百多米的空中。
登上了望台,巴黎的夜景跃然眼前,流光溢彩的塞纳河,阡陌交纵的街区,灯火辉煌的凯旋门、荣军院,协和广场的摩天轮……林梓恩正在感叹如斯美景,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温润的嗓音,“巴黎是个一定要和相爱的人携手同游的地方……对不对?”
她一愣,没等反应过来,霍靖琛又轻笑着说,“记得我第一次到巴黎,置身在悠闲的街头,心底最直接的感觉就是这样……香榭丽舍、丹枫白露、圣母院、塞纳河畔、埃菲尔铁塔,这些飘散着自由浪漫气息的地方,是需要两个人去欣赏的……”
微风掠起林梓恩飘逸的长发,目光肆意远眺着浪漫的美景,她有意无意的慢悠悠道,“我认为,巴黎经由数十个世纪的历史文化沉积,奇妙地将高贵与污秽、优雅与粗劣,轻松地融合于一体的,比如在风景优美的塞纳河边漫步,一方面沉醉于略带萧索、却更加耐人寻味的冬日巴黎,一方面还要倍加小心、躲避脚下的狗屎,记得这里有句经典的话,叫“没踩过狗屎的不算巴黎人”,说起来,我觉得也许巴黎的小狗才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每天在浪漫的塞纳河边任意妄为,也许这才是自由浪漫的最高境界吧。”
难得听到眼前人的真实想法,霍靖琛不动声色的勾唇,自由的浪漫……接下来,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