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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夫妻一体

被邀请参加红酒鉴品会的云沧海虽然没被马蜂蛰到，但多少还是受了惊吓。霍靖琛当时正在纽约出差，收到消息立即把手头工作丢给顾全自己飞了回来，到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他不放心，坚持带着云沧海去了楚门下属的妇产科医院。

云沧海做完产检走出来，看到在门外等着的霍靖琛正低头拿着一份报告在看，一脸认真。

边上的凤三在问，“少爷，林奶奶被龙博士治愈的消息我已经散出去了，如果有狗急跳墙的，我能收网吗？”

云沧海看向霍靖琛，有些惊讶，“林奶奶被你藏到了这里？”

霍靖琛看到云沧海出来，只对凤三说了句“你看着办”，就走过来，低声解释，“龙博士在帮林奶奶治疗，林奶奶恢复的不错，林家的事情你别再担心，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真相大白，林奶奶的唯一心愿就会被实现，云沧海心里一喜，伸手抱住他的腰。

霍靖琛知道她这是满意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小声问，“想见林奶奶吗？”

云沧海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七月的天空骄阳似火，但龙博士说林奶奶这人无论温度多高，特别喜欢晒太阳，似乎只有太阳下，她才能放松安静。云沧海和霍靖琛把林奶奶用轮椅推到医院后面花园里的香樟树下，阳光透过叶脉泻下来斑斑光影，林奶奶穿着棉质家居服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脸上恢复了些气色，却沉默着不说话。

“林奶奶，以前你一直喜欢听外婆的彭湖湾，还不止一次的教我唱，我现在也很喜欢那首歌，现在唱给你好吗？”

林奶奶慢慢睁开眼，看着云沧海，仿佛想起来以前的片段，仍然没有说话，只微微点头……有回应就好，霍靖琛笑着拿手机打开伴奏乐，云沧海背靠着他，看着林奶奶轻轻哼唱——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幻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

那是外婆柱着杖将我手轻轻挽

踩着薄暮走向余晖暖暖的澎湖湾

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

“囡……囡囡……囡……”林奶奶嘴唇翕动，手哆嗦着拿起来盖住眼睛，悲苦无助的样子，让云沧海想起在自己九岁走丢后又饿又累又无助的样子……是这个老人给她吃了豆香麻糍，是这个老人打电话报警，是这个老人在她家人没赶到之前一直照顾她，那个时候，这个老人不知道她身世显赫，也没想让她回报什么，只是哄着她吃啊玩啊笑啊睡啊，她从没见过早逝的外婆长什么样子，那一刻，林奶奶似乎满足了她对外婆这角色的所有幻想。

一首唱完，云沧海又唱另外一首——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你的消息，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我老了，我真希望，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歌声里，林奶奶有些动容，一会老泪纵横，一会眉开眼笑，嘴里始终自言自语着没人听得懂的内容。

很多人不理解云沧海对林奶奶的感情，但霍靖琛懂，他知道云沧海的外婆和奶奶早逝，对于渴望缺少这份亲情的云沧海来说，林奶奶填补了成长路上奶奶和外婆的空缺，林奶奶也是真的对云沧海很好，虽然螳臂当车，但依然阻止了很多次付清、林思青对云沧海背后的下手，所以他也很感激这个老人，对他妻子那份弥足珍贵的情谊，作为回报，他愿意帮助这个老人完成唯一的心愿。

一首接一首，云沧海唱到嗓子有些哑了，她看到林奶奶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整个花园里一片宁静，风吹叶动，光影变幻，看着这张饱经风霜却身世飘零的脸容，云沧海心里隐隐疼痛，霍靖琛似乎察觉她的伤感，关掉音乐，转身抱住她，轻吻她唇……她微微张开了口迎合他，他低下头，眼睛里含着笑意，她也笑了，他低头继续那个吻，唇舌极尽缱绻，她闭上眼睛，和从前一样，将主动权交给他，只是揽住他的腰……很久很久以后他们才分开，因为霍靖琛的私线电话在响，这个时间打过来的，应该是凤三，看来外面有事发生。

霍靖琛没有接电话，只看着云沧海，她还在微微喘息着，娇俏的模样让他差点挪不动脚步，但想到今天若收网顺利再不会有类似的事情烦扰到她，他还是扶着她站了起来，“老婆，凤三那边有情况，顾一马上要推林奶奶回病房，我过去看看，你是回房间还是回车里等我？”

云沧海懒懒的嘟起嘴，“房间里没有你空荡荡的，我还是回车里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