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罗拉瞟了眼努力克制着情绪的自家大哥,“如果抢到云沧海你也代替不了霍靖琛,喜当爹的梦还做吗?”
罗斐没有接话,但眼眸讳莫如深,看不出里头所蕴含的东西。
能不能代替,他比谁都清楚,却一直不愿去承认自己现在进行的,不过是徒劳无功的妄想。
“大哥,咱罗家三代人的努力要的只是云家的财富,眼看财富到手,你还愁找不到一大堆女人抢着给你生孩子?孩子还是亲生的好,云沧海肚子里的是霍靖琛的种,你再想当爹,也不能……”
罗斐截断她的话,“霍靖琛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
提起霍靖琛刚才的话,罗拉脸上的笑容就顿时僵硬,然后在自家大哥下半句话里石化——
“你不开口别人不会当你是哑巴,你一开口别人就当你是砒霜浇灌的奇葩!”
与此同时,米仁慈因为摊上杀人罪被关进牢房闹自杀而被送进医院。
巧的是正好住在罗老夫人病房的隔壁。
乱撞导致额头和头顶都磕出一大道口子,为了缝针不得不剃掉头发,再加上苏珊上次刺中她那一刀未好,导致她只能坐着轮椅去检查。
霍靖琛借顾全的嘴说换餐厅而麻痹罗家兄妹的警惕性,实则是带着云沧海到医院,因为顾全收到消息,罗老夫人承认是她杀了翁叔,已认罪。
医院走廊,云沧海偶遇推着轮椅的楚策。
见到轮椅上米仁慈的第一眼,她有些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脑袋缠满绷带,满脸淤青,坐在轮椅上行动迟缓的女人就是曾经口口声声说着门当户对的豪门贵妇。
米仁慈自然看出云沧海的错愕,没有觉得难堪,只用悲切声催促着楚策快点推她回病房。
确实,现在的她,浑身上下毫无被人羡慕的地方,有的只是被同情怜悯
回到病房,米仁慈发狠的撕扯绷带,导致粘连的血肉被扯下来。
楚策被眼前景象吓得惊恐地上前抱住她,“妈,医生说这绷带不能拿下来,我听你的,我已经破坏了罗老夫人的奸计,以后我哪也不去,我陪着你,你别怕!”
“儿子啊,你真傻,”米仁慈叹气,“云沧海既然看到为了,她一会肯定会进来询问我情况,我要撕裂伤口引起云沧海的同情,我要揭露罗家的罪行,我要你再不受那老妖婆的威胁!”
说完她继续撕扯脑袋上的绷带,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楚策紧紧地抱着母亲,声音里带着哭腔,“妈,沧海那么善良,你不这样她也会同情你,你不要折磨自己了,那个老妖婆一小时前事迹败露了,警察已控制她病房,她认罪了,警察会还你公道的。”
米仁慈听到儿子这话,唇边扯出一个凶狠的笑,“警察相信我是被老妖婆胁迫着对翁林扔香?”
楚策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还没等他追问,医生和两个警察就走了进来。
楚策瞅着自己母亲脸上诡异的表情,有些茫然——难道不是罗老夫人?可罗老夫人为什么要认罪……然后楚策的眼睛蓦地睁大,翁叔死亡那晚,罗斐在罗老夫人病房进进出出了三次,第二次,罗老夫人突然服毒,他记得清楚,罗老夫人拒绝救治,反复念叨的一句就是:他死你活我死!
那个他,应该是翁叔,而那个你,是罗斐,那个我,就是罗老夫人自己吧?
警察拿着纸笔对那晚发生的事再度做了详细的询问。
楚策看着警察,很想告诉警察,真正的杀人犯是罗斐!
可是……证据呢?他没有,只有感觉!
而米仁慈,撕扯着绷带的手带着刺目鲜血,却面色平静地陈述事故经过——
“那晚我在走廊散步,看到我的好朋友叶凌云被翁林挟持,我想救叶凌云,但我手无寸铁,正好遇到罗老夫人,罗老夫人一看她儿媳妇被人劫持,也急得不得了,我俩一起和那人厮打,罗老夫人在地上捡了个小瓶子扔给我,让我把瓶子里的东西倒进那人嘴里……”
楚策急的失声插话,“妈,你再好好想想,确定是罗老夫人吗?”
米仁慈点头,嘴唇有些哆嗦,其实她也想把那个威胁她敢乱说就杀掉她儿子的人名报给警察,但她不敢,虽然这场祸事是儿子破坏罗老夫人布局惹来的,但她不后悔,谁让她是母亲呢!
警察又询问了一些问题才离开。
楚策关上门,转身就对米仁慈气急发问,“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你……”
“儿子,我不说实话正是为了让那个怕我说实话的人一辈子保护你,怕你,不敢再害你!”
母为子则强,早就打定主意的米仁慈看着儿子,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眯起的眸内闪过决绝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