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柳晏卿已经能肯定,这个小晴若不是夫人事先安排进来的,就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拿住了。
小晴直起身,开始说她被逼无奈做内奸的事。原来是夫人拿她的家人作要挟,逼着她监视柳晏卿,把看到的事告诉她。那天柳晏卿和尧华在屋里说话,就是她悄悄靠近,企图偷听,谁知被尧华发现了。后来她又帮夫人偷了柳晏卿的一条手绢,嫁祸于她。
“小姐,奴婢是逼不得已啊,家里母亲病重,无钱医治,夫人说,我帮她,她就让人找大夫给我母亲看病。小姐,是奴婢对不起您,您要怎么惩罚奴婢,奴婢都不会有怨言,只恳请小姐能帮帮我母亲。”
言辞恳切,情深义重,在场的无不动容,有几个差点跪下来替她求情了。
柳晏卿横扫一眼,拦住了那些想求情的人,很坚决地说:“你既然帮了大夫人,就该去她那里求情,怎么反到我这里来了?来人,把她送到大夫人那里去。”
“啊?小姐,不要啊,小姐!您饶过我这一回吧,求求您了!”小晴声泪俱下,挣脱了两个嬷嬷的手,跪行几步,匍匐在柳晏卿脚下。
“起来,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慕芳院的人了,哪里肯留你你就去哪里吧。还不带走!”柳晏卿眼神一示意,两位嬷嬷立刻上前架起她拖了出去。
慕芳院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半天回不过神来,看向柳晏卿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柳晏卿其实心里也不舒服,虽然小晴只是个下等丫鬟,和她接触不多,但她真不愿看到自己的人收到处罚。她知道自己赶她走,大夫人也不会要她,她还能不能留在山庄真的很难说。可是,她不得不如此,不杀鸡儆猴,以后这帮下人们只怕都不可信。她不能让自己生活在无尽的担忧中。
“你们一定在说,小晴其实情有可原,又没有对我造成什么损害,为什么就不能饶了她,是吧?”柳晏卿把众人的表情收在眼底,站起身转了一圈,厉声喝问道,“你们觉得她没多大的错,就一定认为我太过心狠手辣了,是不是?”
“不,不敢。”有人小声应道。
“是不是还是不敢?”柳晏卿呵呵轻笑了两声,脸上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受罚,不是因为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而是她根本没有相信我!她家里有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我,难道大夫人肯帮她,而我就会见死不救?”
众人颇有些动容,纷纷在想,小晴怎么这么傻,宁肯相信夫人,也不相信小姐。只是,她们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第一个伸出援手的往往会被当成救命稻草。这不过是一种心理定式。
柳晏卿也猜到她们在想什么,继续说道:“我说过,跟着我的,对我好的,我不会忘了他,但是——一旦决心跟我,就不允许背叛!谁要是背叛了我,下场只会比她还惨!我要的是一心一意的人,有人若不愿待在慕芳院,可以告诉我,我绝不拦着你们。”
春花等几个大丫鬟面面相觑,随后跪下道:“奴婢誓死追随小姐,绝不反悔!”后面的人也陆陆续续跟着跪下,发誓跟着她。一院子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柳晏卿一一看去,倒也看出,有些是自愿的,还有些不过是随大流。这也无所谓了,她今天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敲打他们。她知道,人的忠诚光靠狠绝是培养不出来的。
柳晏卿摆摆手,让他们起来。青竹摇晃了一下才站稳,脸色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