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凉拌!”夜魅气呼呼的,在营帐里来回踱了几圈,叹着气说道,“侯爷人在锦城都还好办,可现在他竟然离开锦城,万一被京城里那帮老头子知道了,还不知要怎样弹劾,唉!”
那名手下很识趣地站在一旁不说话,等夜魅牢骚发够了才说:“其实,其实我觉得,也快过年了,说不准侯爷是进京述职去了。”
“咦——好主意!”夜魅喜不自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就这么说了。你马上去备马车,假装侯爷进京。”
“是!”
话说宁远侯一路追赶,终于在一座小镇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尾随着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挨着他们的房间,就等着他们分开。
可恨那洛隐,和柳晏卿进了屋以后,许久都不见出来。宁远侯躲在外面,耐性都快被磨光了,心里那团无名之火噌噌地往上冒。该死的洛隐,敢觊觎我的女人,小心我整死你!他咬牙切齿地把洛隐骂了几遍,忽然听见屋里传来爽朗的笑声,胸腔那口气憋的快要爆炸了。
随后是柳晏卿娇柔的声音,“洛大哥,你是我见过最大仁大义的人了。”
“卿儿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聪明的女子。”洛隐声音柔了下来。
随后是一阵静谧。
宁远侯早被他们的话气得……能死过去又活过来。在他耳中,柳晏卿就是在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而那个男人则是深情款款地对她说着情话。为什么后面没声音了?他手中一用力,拽着的一根树枝直接断成两截,啪的一声脆响。
饶是这般大的声音,依旧没能惊醒房中的两人,宁远侯实在忍无可忍了。脑中已经自动想象他们黏在一起的情形,他不敢再想下去。卿儿是他的,他决不允许别的男人碰!
一脚踹开门,却被房中的一幕震住了。那两人坐在桌子两头,离得远远的。一个在书写什么,另一个在看书。虽没有任何交流,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听见声响,柳晏卿诧异回头。惊讶地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怒气冲冲闯进来,直奔她面前。
“卿儿!”宁远侯不允许他们岁月静好,急奔过来。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却胆怯了,生怕她不记得他。
有时候人的恐惧很容易变成现实。宁远侯没有料到,她真的不记得他了!只见她睁着茫然的杏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
“卿儿,你,你不认得我了?”宁远侯只觉天旋地转,似乎这世间将要弃他而去,悲痛地说道,“我是你的阿染啊!”
“阿染?”柳晏卿思索了一下,又呢喃几遍,说道,“这个名字真熟悉,好像……一条狗的名字。”
噗!洛隐在一旁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柳晏卿白了他一眼。嗔道,“笑什么,我是这么认为的,哦,对了,就是刚才路过的那家人家,他们家的小狗就是这个名字。”
洛隐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以后才说:“卿儿,你听错啦,那条小狗不叫阿染,叫阿懒!”
“啊,是吗?”柳晏卿冲他讪讪一笑,跟他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这么说你的。”
宁远侯绝望,哪里笑得出来。眼中浓郁的哀伤令人见了都有落泪的冲动。他深吸口气,复问道:“卿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