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扫过他的手,清冷的声音问道,“王爷还有何事?”
“不要叫我王爷!”六皇子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苦与挣扎,瞬间恢复了威仪。
宁远侯愕然,不叫他王爷叫什么?
六皇子也察觉到自己的冲动,压下心里的苦涩,说道:“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耍,你从不会这样叫我。”
那是小时候!况且那时候他也不是王爷。宁远侯失笑,却没有反驳他。小时候的事一直留在他心底,那时候,六皇子和其他皇子在一起,他是最小的,不得不喊那些皇子哥哥,于是他某天很生气地说:“我不要做弟弟,我要做哥哥!”
然后宁远侯为了满足他的愿望,就叫他六哥。这是多么遥远的事了,长大懂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这样目无尊卑地称呼过。
“远之,你我二十多年的情分,难道比不上她与你一年的相处?”六皇子站到他面前,眼神炙热,肯切地问,“你不会离开我吧?”
宁远侯避开他的目光,心里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发生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但绝对没有下一次!”
说罢挣脱他的手,决然转身,走了两步,又说,“对了,这两日多有叨唠,如今卿儿已醒,我们这就回去了。”
六皇子看着他走远,眉间染上一抹忧郁。他要走了,再两日,还要和那个女人成亲,他不允许!
宁远侯抱着她上马车,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呵护,着实令她羞怯万分,一张小脸通红,死命往他怀里钻。
他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轻轻将她放在马车上。马车宽敞,座椅上铺了厚厚的毛毯,还生了个火炉,暖烘烘的。
柳晏卿靠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听那有力的心跳,觉得分外安心。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有种淡淡的幸福萦绕其间。不多时,宁远侯就睡着了。
他实在太累了!柳晏卿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马车停下来时,宁远侯睁开双眼,看了看怀里娇小温顺的人儿,满腔柔情。也舍不得叫醒她,直接将她抱下马车,回到自己的寝室。
才刚放下,她却紧搂着他的脖子,灵动的眸子波光潋滟,竟已醒了多时。
“醒了呀,还想睡吗?”他宠溺地低下头用鼻子顶了顶她的。
“不想了,想和你说说话。”她松手拍了拍身旁,让他一起躺上来。
宁远侯脱了外衣,将她搂在怀里,戏谑道:“女诸葛又想了解什么?”
柳晏卿纤手卷着他衣服上的丝带,问出心中疑惑,“你怎么知道沐泽枫会带我去那里?你怎么认出我的?”
宁远侯想起那些天的焦急忧虑,如今佳人在怀,他不禁庆幸自己判断得准确。
“沐泽枫把你的毒药拿去用在王爷府上,想让我以为是定亲王捉了你。我那天晚上去了六皇子府……”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话,虽说这件事不是六皇子做的,但他还是对卿儿下过毒手。今日他面对六皇子时,不舍多年的兄弟情谊,原谅了他。这件事,该不该和卿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