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听见谢东篱的话,悚然一惊。他们原本还以为是夏凝裳遭了燕景瑞的嫌弃,这才拿着那匹马出气,却没想到,夏凝裳骑着来的马儿竟然是安远侯世子的坐骑,这一下,周遭的气氛不觉有些微妙起来。
燕昊苍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方才他在送君亭里遇见谢东篱的时候,谢东篱已经与他说了夏凝裳骑着她的马来了护国寺一事,在他看来,只要夏凝裳不是与燕景瑞同坐一个马车,那便是最好。
燕景瑞淡然撇了一眼谢东篱,狭长黝黑的眼眸泛起一丝涟漪。“本世子向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连皇上都不敢过问本世子的事情,你一个小小安定候府的世子哪来的胆子敢质问与我?”
谢东篱向来知道正元皇帝偏宠这个恒王世子,却没有料到这个恒王世子居然狂傲到如此地步,他猛然上前几步,就想伸手将站在一旁的夏凝裳拽到自己的身边来。
燕景瑞怎么可能让他如意,谢东篱伸手的同时,燕景瑞一掌击出。砰的一声,谢东篱猝不及防被一掌轰得倒退了数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谢东篱,本世子的女人,你也敢动?”燕景瑞冷冷说道。
一句本世子的女人,骤然将所有的视线聚焦在夏凝裳的身上。
“燕景瑞,你真当孤是好欺负的不成。”燕昊苍雷霆震怒。
谢东篱一时觉得憋屈的很,他也想如燕景瑞那般,光明正大的说,夏凝裳是她的女人。可是,他的身份地位不及燕景瑞,他做不到如燕景瑞那般无视于皇家的地步。
眼见着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夏凝裳闭了闭眼,陡然觉得无趣。“燕景瑞,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反悔了?”
燕景瑞垂眸扫过夏凝裳,见她眉峰紧紧蹙在一起,差一点就想抬手将她的柳叶眉轻轻抚平……强自压制了许久,燕景瑞这才淡淡道:“夏凝裳,你真当想嫁给他?”
听见燕景瑞的问话,夏凝裳的双眼不自觉地抖了抖,双唇开合了半晌,才硬逼着自己从喉咙里压出一声,“是。”
心,仿佛被劈裂成了数瓣,燕景瑞闭了闭眼,待再睁开眼时,骤然转身,冲着燕昊苍说道:“燕昊苍,你敢不敢与我赌上一赌?”
燕昊苍抬了抬眉,燕景瑞方才问夏凝裳的话他自然是听了个清楚的,而夏凝裳的回答,他亦是听见了,他本还有些窃喜,燕景瑞总算是不如了他一回,却怎料到,燕景瑞突然又来了一出想要下赌约的戏码。
“怎么,不敢?”燕景瑞冷笑道。
笑话,不敢?我燕昊苍可是大燕国的太子,何事是他不敢的?
燕昊苍嘴角一挑,冷笑道:“就怕你恒王世子输了不肯认账。说吧,赌约是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赌夏凝裳的那颗心。我们二人都说一句话,谁能让夏凝裳迈步,便算谁赢。赢了的人可以讨要输了的人答应一件事,无论何事。”燕景瑞一字一句的说道。
话一出口,除了燕景明,诸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燕景明以为,恒王世子这是掉醋缸子了喝醉了,没事耍耍酒疯而已……
可是诸人却霎时又将自己之前的结论推翻了,这恒王世子燕景瑞哪里是嫌弃了夏凝裳,分明是看重得很,居然甘愿为了夏凝裳下了如此大的一个赌局。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将燕景瑞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一旦燕景瑞输了,那他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太子殿下宰割了。
“好,我应了!”燕昊苍登时眉开眼笑了起来,他方才听见夏凝裳说了她是非嫁他不可的,那定是爱他爱的至死,怎么可能会让他输了这场赌约?燕景瑞这分明是在自己找死。
“燕景瑞,你到底想做什么?”夏凝裳却是心情极度恶劣了起来,这感觉,就像自己是个玩物,被人拿到了拍卖场上,任君观看……她觉得,她的自尊心遭受了极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