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大师自是点头答应,向前引路向护国寺内的院落走去。又有几个小沙弥将浑身是血昏死过去的鹿云汐抬着走了。
“大师,我们住在朝南的院落,那燕景瑞与夏凝裳二人住哪?”燕昊苍远远瞧见燕景瑞与夏凝裳并南宫幻黎并肩走在一处,低头冲着行空大师柔声问道。
“阿弥陀佛。回太子殿下的话,护国寺大得很,除了这朝南的院落还有朝北以及朝西的院落。只是北院偏僻,青叶大师又喜静,便让青叶大师与南宫师伯占了去。又因着北院于西院之间有一条打通了的长廊,行走方便,南宫师伯便嘱咐挪给了燕小世子与凝裳小姐二人居住。”
听闻行空大师的话,燕昊苍的脸色明显又黑了几分。只是碍着此番安排是方才那个狂傲无礼的南宫幻黎所作,他也不敢明摆着表现出不满来。刚刚南宫幻黎的做派,可着实让他这个见惯了血腥阴暗场面之人也心惊肉跳了许久。
邵静公主等人安安静静跟在燕昊苍的身后,听闻行空大师的话,虽然心中亦是不满夏凝裳的特殊待遇,可也被南宫幻黎的做派吓破了胆子,纷纷在心里想着,日后几日见着夏凝裳还是避得远远好,唯独夏凝月,她脸上虽然风轻云淡,但心里却是盘算不停。
一行人各怀心思,一路默默无语,只埋头走路。
……
夏凝裳被南宫幻黎攥着手臂一路飞奔,这才赶上燕景瑞的脚步,莫一亦步亦趋跟在燕景瑞的身后。
夏凝裳远远看着燕景瑞挺拔的背影,默默无声地垂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宫幻黎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夏凝裳,道:“小师妹,你想什么?”
夏凝裳一惊,慌忙掩去脸上的神思,道:“南宫幻黎?你便是墨殇口中的南宫幻黎?”
南宫幻黎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墨殇那臭小子是不是又到处宣扬老子的坏话了?”
夏凝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就你那心狠手辣的做派,谁敢说你一个坏字?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上次在阳庐山偶遇了他,便于他喝了几杯。据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是你说的?”夏凝裳一双眸子晶晶亮,望向南宫幻黎不禁多了一分亲切。如果真的能在这里,他乡遇故人,她一定会欢喜疯的。
南宫幻黎攥着夏凝裳的手一顿,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的情绪,却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只是简单的一句感概罢了,怎么凝裳小姐对这八个字感兴趣?”
夏凝裳猛烈的一阵点头,“你是不是知道它是曹操的……”
“哎呀,我也是无意之中从一本古卷里看见的,那天老子被墨殇那小子文绉绉的说话给酸没了牙,忍不住也爆出了这么八个字来堵他的嘴罢了。”南宫幻黎明显有些不耐烦,也不待夏凝裳将话说话,便不耐的摆了摆手,竟是直接松了一直攥着夏凝裳的手,急速向前几步,走到燕景瑞的身边,与他勾肩搭背的一并走了。
夏凝裳欣喜的神情陡然一凝,从古卷里看见的?难不成那个故人已经成了一赔黄土了?
燕景瑞方才一直在仔细听着夏凝裳与南宫幻黎的话,突然后背搭上一条火红的手臂,他的眉角忍不住抽了抽。
“南宫,把你的狗爪松开。”燕景瑞咬牙切齿的说道。
南宫幻黎低低笑了声,道:“怎么?老子不是个娘们糟你嫌弃了?你若是想让娘们搂着你走路,那也成。一会老子去南院把那几个娇滴滴得娘们都给你抓了来送去西院陪你困觉啊?”
跟在燕景瑞身后的莫一,听见南宫幻黎的话,莫名便觉得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木然的脸上更是难得狠狠的抽了几下眉角。
他们世子云端高阳之上的天之骄子,怎么被南宫幻黎这么一说,竟然成了沉溺美色的花蝴蝶?
燕景瑞此时已经隐隐有暴怒的迹象了,南宫幻黎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让他引以为傲的淡然瞬间破功,他每次面对南宫幻黎,都有一种想直接掐死他的冲动。
“怎么?燕景瑞你想掐死老子?就凭现在你这幅小身板?”南宫幻黎啧啧两声,甚是嫌弃。
一直跟在南宫幻黎身后的夏凝裳,听见南宫幻黎的话,眸子陡然一亮。
“南宫幻黎,燕景瑞前些日子受了重伤。五脏俱损,身上又有焚情剧毒,你和青叶大师有没有法子救救他?”
听闻夏凝裳的话,南宫幻黎陡然像是受到极度的惊吓,一下子从燕景瑞的身上蹦离了三尺远……